《第一章》 一切從眉毛和耳釘開始(2 / 3)

龐鴻鴻的手機通訊錄裏,有一位男士勉強算是朋友,而且目前單身,此男是龐鴻鴻同屆的同學,劉皙。劉皙和龐鴻鴻早在大一就認識了,那時龐鴻鴻剛進大學,新生報到的時候,幫她注冊的學姐是英語角的負責人,見龐鴻鴻剛來啥都不懂,就生拉硬拽地把她拖到英語角。英語角,顧名思義,就是一個說英語的角落。每周在一個固定的時間、固定的地點,總有那麼一群人固定的出現,然後震耳欲聾地用英語交談,使過往的同學心中深深自卑且不敢靠近。龐鴻鴻第一次去英語角,心跳一直在嗓子眼兒。來的師兄師姐們說話異常流利,龐鴻鴻覺得他們好像是在說英語,但又好像不是,總之她有一種站在孤島上的感覺。跟龐鴻鴻同樣窘迫的,還有一個人,就是劉皙。劉皙人如其名,是個皮膚白皙、非常靦腆的男孩兒,他也是同樣被學長強迫來的。兩人勉強用蹩腳的英文交談了幾句之後,索性改說中文,後來越聊越開心,周圍路過的同學也被吸引了過來。很多人為終於參加了英語角而興奮不已,盡管說的是中文。結果那次的英語角被中文角吞沒,兩人也被組織除了名。後來龐鴻鴻和劉皙並沒有私下單獨接觸過,隻是有時選課選到一起,會互相幫著占個位子。過年過節,劉皙經常發來一些問候短信。龐鴻鴻一看就知道是群發的,往往隻讀一兩句,就直接回複個“謝謝”、“節日快樂”什麼的,也沒多想。

慶生的日子很快要到,黃楊特地從閘北區的學校趕過來,陪龐鴻鴻梳妝打扮。其實黃楊也不知道,要怎麼給龐鴻鴻打扮。在她眼裏,龐鴻鴻雖然一直是學生裝,但清純樸素,很討人喜歡。可能因為是閨蜜的緣故吧,黃楊一直覺得龐鴻鴻很美麗,尤其是笑起來的樣子。黃楊想到龐鴻鴻無憂無慮的笑容,也跟著笑了起來。黃楊笑的時候,龐鴻鴻正在自己的衣櫃前發愁。如今正是初秋,這種季節更替的時候,龐鴻鴻的衣服是最少的,無非就是兩件長袖和一條牛仔褲,連件像樣的外套都沒有。

龐鴻鴻快到校門口的時候,遠遠就看見了黃楊。黃楊白皮膚、大眼睛、尖下巴頦兒,是十足的美女。到雜誌社打工後,黃楊從頭發到腳跟兒都收拾的非常好,有自己的風格又不累贅。黃楊畫了淡淡的裸裝,膚色很亮,五官清晰。龐鴻鴻之前從來沒有仔細看過黃楊的打扮,這會盯著黃楊的眉毛看了很久,然後若有所思。“怎麼樣,美呆了吧?”黃楊得意地說。“確實美,尤其是眉毛,怎麼這麼整齊。”“那是修的,不如你也去修修吧,你這綠林大俠的眉毛也太嚇人了。”龐鴻鴻對自己這兩隻亂七八糟的眉毛早已看得不耐煩了,今天看到黃楊的眉毛整齊又平滑,決定把自己交出去了。

黃楊陪龐鴻鴻來到學校附近的一家美容美發店,黃楊跟修眉毛的阿姨溝通之後,就把龐鴻鴻按到了美容床上。龐鴻鴻心裏犯怵,不是因為修眉毛,而是因為自己隻消費十元,就躺到別人花幾百塊錢做臉的床上。龐鴻鴻再側臉看看,臉旁大大小小的剔刀、剪刀、鑷子、梳子羅列開來,突然有一種上手術台的感覺。助手按住龐鴻鴻的腦門,阿姨開始上工具了。“第一次拔有點疼,你要忍住啊。”阿姨拿著鑷子對著龐鴻鴻的鼻梁和臉型比了兩下,就開始動手了。龐鴻鴻沒想到,一個簡單的眉毛,也可以弄得如此複雜,聯想到黃楊由頭至腳的精致,發覺世上居然還有這麼一個新奇的領域。阿姨很快將眉毛修好,黃楊跑過來問,疼嗎?龐鴻鴻說,疼,但疼得挺爽。

修完眉毛後,龐鴻鴻的臉看上去有點不倫不類。往好看裏說,眉毛幹淨了,臉也清爽不少。但往難看裏說,龐鴻鴻學生氣的臉,配上一對兒柳葉眉,怎麼看怎麼別扭。黃楊看了半天,沒有出聲,然後說:“第一次修都是有點怪的,等過兩天長回來就好了,你到時再局部弄弄。”龐鴻鴻調侃道:“正愁大四沒事做,這下好了,每天弄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