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猶豫了十多秒,終於下定決心不再坐以待斃了,因為管不了那麼多了,再等下去,估計我真就隻能把馬大膽的屍體拖上來了。

我渾身繃緊力氣,雙手猛的一拉繩子,整個人重心不穩,一個趔趄差點翻到水裏。

我穩住身子,額頭的冷汗都冒了出來,因為這水下繩子的那頭,竟然是空的。我趕忙用最快的速度把繩子從水裏拉出來。

等到最後繩頭兒都拽上船甲板的時候,我整個人就徹底懵了。

我仔細看了看繩子,這繩頭竟然是被解開的,因為那火燒的疙瘩還在。這事情現在變得更他媽詭異了,我不知道馬大膽在水下究竟遭遇了什麼,讓這愣頭青自己解開了保命的繩子。

我取過油燈,在船的周圍瞭了幾眼,水麵上除了腐爛得發出惡心臭味兒的死倒兒,什麼都看不見。

一種不詳的預感突然衝撞著我的腦袋,雖然我也說不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這馬大膽估計懸了。

我一皺眉,心一橫,心說去他媽的吧,馬大膽已經對老子仁至義盡了,我要是還在這船上苟且,恐怕下半輩子都不會安生。

我伸手推了推江麵的死倒兒,騰出一塊空隙,二話不說就紮進了水裏。

頓時刻骨的寒意就傳遍了我的全身,那感覺就仿佛是在冰水中遊泳一樣,我一時間渾身的肌肉都有些痙攣。

除此之外,我發現果然發現了一個重要的線索!

因為從江麵看上去,這密密麻麻的死倒兒看上去似乎沒個個數,但是從水下往上看,我似乎看出了一絲門道。

因為這每個死倒兒,竟然在水下都連著一根細細的纜索,我借著水麵那微弱油燈的光線仔細看了看,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纜索,而是一條植物的根莖!

因為我的氧氣也快耗盡了,所以一來打算回到水麵緩口氣,二來想看看這根莖是怎麼連接到死倒兒身體上的。

我臨浮出水麵,手指終於探到了根莖和浮屍連接的部位,就在我手指剛接觸那關聯處的一瞬間,那植物根莖仿佛活了一般向後抽了一下。

我頓時感覺不太妙,我心知肚明,在這水下隻要是活著的東西,對我而言都是威脅,保不齊就會把我拖進水裏來場說來就來的死刑。

我一手搭住了船沿兒,一用力就竄出了水麵。正當我一條腿邁上船的一瞬間,另一隻腳突然被什麼東西死死的抓住了。

我一陣愕然,心說完了,趕緊拚命用腿猛蹬了幾下,感覺那東西鬆動了,一抽身軲轆著就上了船。

這時候我聽到身後傳來了馬大膽的聲音:“曲海,我,操,你大爺,馬大爺我搭你腳丫子緩口氣兒,你他媽犯得著往死裏踹我嗎?”

我聽到馬大膽聲音的那一刻,心裏邊別提多高興了,轉頭看見馬大膽一臉水菜的爛葉兒,雖說樣子挺衰,但簡直比見了我親爹還親。

我笑了笑,這是今天夜裏我頭一次發自內心的笑,馬大膽看我也仰天大笑了起來。

“感情你他媽沒讓鯰魚棒子抓去當姘頭!”我笑著向馬大膽伸出了手,“你不在這會兒,曲大爺我可是想死你了!快來讓爺稀罕稀罕。”

馬大膽嘿嘿笑了笑道:“鯰魚棒子說喜歡細皮嫩肉的,所以讓馬爺我來換你呢!”

我們倆此時都放鬆了下來,畢竟大難不死,似乎比什麼都強。

我伸手拉馬大膽,他手也伸了過來,就在我們倆的兩隻手快要搭上的時候,馬大膽突然雙眼瞪了起來,大罵了一聲:“操!”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馬大膽被猛地被一條長長的綠色觸手拖進了水裏,濺起一大片水花後,馬大膽就消失在了我麵前。

事情太突然,足足好幾秒我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趕忙翻身跳進水裏。

我要是慢了片刻,馬大膽的生死就不可知了。

我一通鯉魚擺尾就向著下方衝了下去,估摸大約下潛了八九米深,眼前竟然出現了一絲詭異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