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還是在病人沉睡不醒,拒不合作的時候,在看到秦落笙喂藥,一半入了秦莫言的口,然後順著下巴流下,另外一半直接貢獻給秦莫言自己那並不寬闊的胸膛之後,竹染麵上的黑線越發地重了:“王爺”
這種事情您不擅長,還是我來吧,竹染後麵的話自己給自己咽下去了,他瞪大了眼睛,望見了接下來直接掉節操的一幕。
秦落笙直接含了一口苦澀的藥汁,可能是確實很苦,秦落笙的臉微微皺了皺,然後,俯身,垂首,唇與唇相接觸,一口藥汁,就那麼,被渡了過去。
竹染的眼睛落到了秦莫言的臉上,然後,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竹染”
秦落笙的聲音讓竹染回神,小心地哎了一聲,沒敢放下遮住眼睛的手,雖然心裏清楚,比誰都看得出來秦落笙對秦莫言的感情,比當事人還清楚,但是,當超出他預計想象的事情真的發生在麵前的時候,竹染卻是一眼都不敢看,總覺的,自己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會不會被滅口。
想著想著,方方回了一半神的竹染,又陷入了自己那過分腦補中去了。
“哎呀!”
竹染隻覺得腦袋輕微一痛,順手抓住扔自己的暗器,卻是一顆蜜餞,抬眼,那邊秦落笙望著他:“去準備糖水。”
蜜餞他吃還可以,秦莫言哪裏吃的進去,感受著唇齒間的苦澀味道,秦落笙的眉輕輕皺起,也不知道加了多少黃連。
竹染的動作很快,隻是一會兒的功夫便備了糖水來,還和喂藥似的,口對著口,一口又一口,將甜蜜的糖水送到了秦莫言的腹中,看到秦莫言皺緊的眉微微舒展,秦落笙眉梢染上了笑意。
竹染趕忙過來:“王爺?”
他小聲問,不知還要準備什麼。
“莫言這裏本王守著便好,你去挑選幾個信得過的,莫言身邊的人,還是太少了。”
秦落笙的話音方落,竹染臉上故作的搞怪耍寶的表情便立馬轉換為嚴肅認真,低頭應是,隻是心中,忽然想到了被秦落笙趕走的何路,何路平日裏是事不關己了些,實則,對秦莫言,還是很盡責的,竹染有一瞬間,想要為何路求情。
同為在那個地方待過的人,自然了解被趕回去的人的下場,隻是,竹染望著那邊整個心神全部放在秦莫言身上的秦落笙一眼,還有秦莫言至今沒有清醒,暗自歎了口氣,終究沒有出口。
罷了,幾天的功夫,何路那個心裏精明的家夥還沒有那麼容易死,如果真的連這麼幾天都熬不過的話,也算是何路命該如此。
做人奴才的,忠心就夠了,何必還要端著些早就應該丟掉的東西呢,竹染的眼中,有冷意,卻也有些悲哀。
——
溫熱的水流緩緩擦拭過周身,輕柔,仔細,像是對待一件無價的珍寶一般,將秦莫言滿身的黏膩,冰冷,還有發熱導致的四肢疼痛,盡數驅散,已經在那冷熱交加的疼痛中昏睡太久,那麼溫暖舒適的滋味兒,讓他的唇無意識地發出了一聲喟歎。
指尖被輕輕握住,那麼的熟悉,秦莫言費力地睜開眼睛,望見的是秦落笙臉上憔悴的神色。
“終於舍得醒過來了。”
秦落笙眼中先是閃過一抹狂喜,然後,便化為了唇角淺淺的笑紋,他沒有停頓手上的動作,用過了的帕子扔到了一邊,又在溫熱的水盆中拿起一塊新的帕子,燙的手指都有些發紅,卻還是執著那塊浸泡了熱水的帕子,繼續著方才的動作。
“睡了一天一夜,可真是任性。”
秦落笙像是隨口抱怨一般,對著秦莫言如此道。
秦莫言有些費力的伸手,指尖觸到了秦落笙的眼下方,那裏有淡淡的青黑色,然後,秦莫言也笑了:“真醜。”
他說,笑的越發歡快,有那麼一個人,在你昏睡的時候,一直在身邊照顧著,在你醒來的時候,抱怨一聲你的任性,在你以為他不在意你了的時候,眼中為你染上疲累,這些,比什麼都重要。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秦莫言說,笑的眼睛裏落下了一滴淚水,笑的眼眸中的陰冷狠戾,盡數都被遮掩。
他以為他不要他了,秦莫言想。他永遠不會告訴麵前這個人,他若是真的不要自己的話,他會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