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夫人?"林夕兒不禁有些奇怪,她之前就知道,自己之所以成為太子妃,就是這位王夫人向皇上舉薦的結果,都知道這位王夫人在皇帝和瑛貴妃跟前的份量其實重過那位王大人本人,可是林夕兒卻想不明白,她為什麼對自己如此青睞。
瑛貴妃見林夕兒不明白,於是解釋道,"你這位秀姨,她和你青姨一樣,是昊兒母後生前最貼心信任的人,昊兒母後去了後,她二人待昊兒和命根子似的,你既然是昊兒的妻子,她疼你也是自然的了。"
她的解釋全不是林夕兒心裏所想的,然而林夕兒也不好問,隻好點點頭,笑著應道,"原來如此,隻是,她如此厚愛夕兒,卻叫夕兒如何敢當呢。"
小青最是口快,笑了道,"太子如今雖然已經有了幾位側妃,卻尚無人生育,你隻早些為皇上娘娘生一個皇孫來,皇上娘娘以及你那位秀姨,大家就算沒有白疼你了。"
她說得如此直白,直把個林夕兒羞得麵紅耳赤,她突然想起,今天早上宮裏的老嬤嬤依規矩來檢驗床上的白綾時,見到上麵沒有落紅,按理說,她們應該要回稟了瑛貴妃才是,怎麼她們卻都麵色正常,像是完全不知情的?
瑛貴妃二人見她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都隻當她是害羞,就又說了幾句別的話,無非就是將來夫妻和睦之類的,正說著,就有宮人來報,時辰不早,英昊在前麵等候林夕兒一起回太子東宮。
林夕兒趕緊起身告退,大約是心虛的緣故,瑛貴妃二人對她越是好,於她就越是一種煎熬,出了露辰宮,林夕兒抬頭看去,滿眼都是紅牆碧瓦的金碧輝煌,外人眼裏的至富至貴之地,卻分明就是銅造鐵鑄的牢籠般,讓她壓抑到無法呼吸的窘迫。
英昊正垂了手站在外苑的廣場上等她,雖然不願見她,可是到底已經娶了她,身為大肅朝未來的帝後,鸞鳳和諧的樣子還是要裝一裝的。
遠遠看著林夕兒慢慢走過來,她傾城無雙的樣子讓他又一次忍不住走神,隻有他自己知道,從昨晚到現在,他的心情有多惡劣多懊惱,他逃似的離開喜房後,習慣性的來到齊嫣然的屋子裏,無視齊嫣然時而驚喜,時而楚楚可憐神情,他一夜沒睡,不停的粗魯而又暴虐的要她,在她的身上留下一個又一個青紫的淤痕,隻為,心中那股無處宣泄的火焰。
他以為林夕兒定然要鬧要怨,然而今天一早見到她時,她依舊是安靜的不言不語,仿佛是一個會行走的木頭雕偶,麵對他時,恭敬卻又疏離到隻當自己是個擺設般,無聲無息的來去。
甚至,眼神都不在他的身上落。
他突然的就憤怒起來,她到底憑的什麼?這些本是他才該這樣做的,不是麼?
想著時,林夕兒已經仿佛無根的雲朵,飄到了他的跟前,緩緩屈身行了一禮,她道,"勞太子殿下久等了。"
用別人看不到角度,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口氣卻是溫和的,"你也累了罷,回去還有許多事,你可受得住?"
林夕兒沒有想到他是如此溫和的語氣,仿佛兩個人真的就是那相敬如賓的恩愛夫妻,她的身子明顯的一顫,喉間一哽,方才道,"臣妾,受得住。"
他甚至伸手來扶她,她的柔荑冰涼,無骨般的嫩滑柔軟,在他的手心裏分明哆嗦了一下,卻到底沒有抽出來,任由他牽著,上了鸞轎。
這個動作不意外的傳給了瑛貴妃和英宏,兩人相視而笑,大是欣慰。
身為太子正妃,理所當然就是太子東宮之主,去皇宮回來後,才下鸞轎,就有人來報,"回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幾位夫人都已經在大廳裏等著要給太子妃敬茶了。"
英昊點一點頭,沒了在皇宮裏的拘束和忌諱,他不需要再偽裝扮演什麼,當下也不看林夕兒,在前麵大步就進了正廳。
齊嫣然正穩穩端坐在正位以下的第一把椅子上,和另外幾位側妃說著昨夜之事,她有意無意的露出頸脖上的淤痕,在她們看見後又慌忙嬌羞難掩的遮上,另外幾位側妃自然又羨又妒,嘴上竭盡阿諛之能事,齊嫣然臉上謙虛,心裏實則已得意萬分。
那位太子妃身居正位又如何,新婚第一日太子就給她的這個下馬威,足以令她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如今都知道太子在大婚當夜,舍太子妃而來陪伴自己,麵子裏子上自己都掙足了威風,如此,將來誰還敢小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