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她不覺有些得意,她早就知道太子的心終有一天會放在她家小姐的身上的,她家小姐是那樣的美,那樣的好嗬!
可誰知,時間並沒有過太久,就見英昊衣衫不整的甩步出了寢殿,不顧風急雪猛,大步離去,原本在門口守著的貼身內侍一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胡亂抓了一件黑貂皮的厚大氅,帶著哭音一路追了出去。
她被這樣的變故嚇得懵了,稍一定神就趕緊的奔進了內殿,隻見旖旎搖紅的燭影下,林夕兒仿佛墜離枝頭的花朵,滿臉是淚的蜷縮在混亂的綾羅裏,蒼白而又虛弱
從那日起,太子不單沒有再來棲鳳堂,甚至,就連東宮,他也很少回了,小桃玉幾次背地裏問常跟太子出門的小太監,小太監們都回說英昊那日離開棲鳳堂後,一個人在他的潛龍居裏坐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宮裏,從那天開始,他每晚都歇在宮裏,就算偶爾回來,也不過是為見一些不方便進宮的人,辦完事就走,絕不逗留。
小桃玉的心提起又放下,放下了又提起,太子和小姐之間,到底是有什麼問題,她原本以為太子隻是為著小姐曾經被擄所以耿耿於懷,但是從這幾次看來,並不是如此,小姐幾次挑戰太子的尊嚴,而太子就算再怎麼怒不可遏,也終究沒有將小姐怎麼樣過,倒是那位曾經被他無限恩寵,風光至極的齊側妃,在被小姐掌摑後,大家全當太子定要為她出氣的,卻從此被冷落遺忘,眼見得已再無出頭之日了。
此時見小姐一日一日變得憔悴,小桃玉隻當是因為太子,每日裏隻將和英昊有關的好聽的話說給林夕兒聽,對於太子住在皇宮至今不歸,她也想著法兒的開解,一心隻盼著小姐能歡喜起來。然而幾天之後,她就覺得不對起來,每次說到太子時,她發現小姐的眼神臉色壓根兒就沒有半點波動,不是盯著庭院裏的一枝柳葉兒看半天,就是對著美人靠下的金色尾魚發著愣,她的話,林夕兒竟是絲毫就沒有聽進半點的。
見在那樣的一夜之後,小姐竟然變得恍惚起來,小桃玉焉能不驚,先是悄悄兒的命人去太醫院傳了太醫來瞧,繼兒又暗裏派人去林府,請林夫人為林夕兒去廟裏進香安神,好一番折騰,林夕兒卻依舊每日裏淡淡靜靜的,不言不笑,仿佛有無盡的心事和彷徨。
林夫人倒是正好可以借這個由頭正大光明的進太子東宮,見林夕兒才短短幾日就消瘦成這個樣子,不由又驚又急,想問又唯恐會碰觸到女兒的傷痛,隻好耐了性子,將林夕兒委派林晨陽查探的事星星點點的說給林夕兒聽。
皇陵被炸的事被英昊嚴令不許張揚,林晨陽也自然不能明目張膽的打探,輾轉了幾百遭兒以後,終於讓他得到了些零星消息,炸皇陵的那夥人行蹤詭密,太子動用的是他的直隸禁衛軍支隊,四處密密查訪抓捕,可是那些人就像是被風吹散了的煙霧一樣,再無影跡可尋,太子一怒之下,將那禁衛軍小支隊的隊長革職,後來終於好不容易得了點兒消息,太子親自領人去抓,可是領頭的還是跑了,隻俘虜了幾個微不足道的手下,不過還好,大刑拷打之下,其中一個意誌薄弱點兒的終於招出,他們老大的母親,就在京城裏麵住著,他們老大為人極孝順,若是能夠將他的母親抓起來,就不愁他不乖乖束手就擒。
他的母親?林夕兒頓時想起那日陳天睿傷重時,小如哭著喊著說要去告訴太太,聽他們的語氣,這個太太就是陳天睿的母親了的,怎麼,他的母親有險麼?
一念至此,林夕兒的心頓時提了起來,脫口道,"那,他的母親,抓到了嗎?"
林夫人搖一搖頭,唉了一聲道,"哪有那麼容易,那個人隻知道他的母親在京城裏住,卻並不知道住在哪裏,太子手下的人將京城裏家境稍好些的單身老太太全都以各種借口請到了司衙門裏細細查問了,卻壓根兒沒有半點影子,太子殿下以為那個人誑他,很是發了一通火兒。"
"哦,是,這樣的麼?"林夕兒隻覺得心上頓時一鬆,臉色也好了些。
林夫人疑慮的看著女兒,"夕兒,你……?"
林夕兒垂著頭想了想,"那哥哥知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做什麼的?為什麼,為什麼要跟皇家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