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蔣秀趕緊小聲的在她耳邊說著什麼,轉而又向粱副將道,"粱將軍,發生了什麼事?"
粱副將看向聲音來處,心裏暗自有數,臉上卻強自己鎮定的道,"想來是咱們在上麵的人遇見了不該留的人,是以出手清除,嗯,當時榜上指明了隻是要那叫陳天睿的一個人來的。"
他的話音才落,就見那個蒙麵女子的身子一陣輕顫,蔣秀像是很明白她的內心的,向粱副將冷聲道,"既是叫他一個人來,你們卻又怎麼弄了這大批的人馬埋伏在這裏,堂堂皇宮禁衛隊,竟是這樣的無賴麼?"
粱副將一聽她的語氣竟然像是在幫那個匪人的,心裏納罕之餘還不禁有些緊張起來,再看一眼聲音傳來的方向,他不禁擔心起等會兒她們發現上麵已經不是她們所期待的場景時,會是什麼樣的失望和――氣恨!
然而蔣秀說的這些話又確實是有道理的,他的臉上一紅,嘴上也訕訕得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那打鬥的聲音越來越響,那女子像是頗為牽動心神,直向前走了好幾步,竟像是恨不得一步飛過去的,還是蔣秀拉住她,又在輕聲的說著什麼,那女子雖然還是很急的樣子,卻好像聽進去了蔣秀的話,隻抬頭向觀濤亭方向遙遙而望,並不再有別的動作了。
正在粱副將奇怪之時,就見觀濤亭方向突然有三枝響箭射出,嗖嗖的發出尖銳響亮的呼嘯聲,粱副將頓時臉色一鬆,臉上大大的現出了喜氣,轉身向蔣秀等人道,"山上已經安排好了,王夫人,請吧。"
蔣秀頓時麵露喜色,轉身向那個蒙紗女子輕笑了道,"可算好了,嗯,咱們上去罷。"
山風吹過,撩起那麵紗的一角,隱隱露出她如玉般潔淨的下巴,隻見她輕輕的點頭,蔣秀小心的扶著她,重又去那山轎上坐好了,這才回到自己的山轎上坐好,卻又向後叮囑,"慢著些,別巔了夫人。"
隻是個夫人?粱副將在心裏嘀咕,他更加的想不明白,朝廷裏誰家的夫人有這麼大的尊貴,竟會是皇上親屬的組織來貼身保護,並,讓王夫人如此體麵高貴的誥命如奴仆般的伺候著,他的心裏忽然一驚,難道,這個女子竟會是貴妃不成?
在他的心裏,也隻有貴妃這樣尊貴的身份,才能當得如此的待遇!
然而這樣的念頭隻是一瞬間,就又被他推翻了,貴妃是不可能來到這裏的,那天王夫人說過,是那匪人二十多年前的故人,而看她當時和王大人的對話神情,他知道,他們說的絕對不會是貴妃娘娘,並且,身為禁衛軍副統領,在深宮行走護持時,他遠遠的見過貴妃娘娘的背影,貴妃娘娘為後宮之主,福祉深澤,心寬則體胖,已是體態豐腴了,眼前這個卻如隨風的弱柳般,身體纖弱柔細盈盈欲倒,仿佛隻要一陣風來,就會隨著去了的。
他這裏暗自疑惑著,那邊蔣秀等一批人已是去得遠了,粱副將收了收神,向身邊的一擺手吩咐道,"雖然已經沒事了,但太子還在上麵呢,你們還是要好生留意了。"
那幾個屬下齊齊拱手應了聲"是",手一揮,呼啦一聲,又隱入了山林不見。
粱副將這才有空抹一抹額頭,他吃驚的發現,自己竟早已經是滿身滿臉冷津津的汗了。
觀濤亭在疊翠嶺的最頂上,說是觀濤,其實隻是為對麵山崖上的一掛瀑布而建,山泉到了這裏已無退路,一路轟鳴而下,人站在對麵這裏的亭子裏,除了驚歎,亦是歎服。此時的觀濤亭裏,一位淺藍色長衫的男子正背手而立,對麵的水花噴射開來,他的衣角已微微的濕了。
山轎遠遠的落下,護衛們顯然並不放心,欲隨著蔣秀二人過來,這時卻不待蔣秀開口,就見那蒙著麵紗的女子纖手武斷的一揚攔住,那護衛們竟是極怕的,慌忙就躬了身子,一個一個,慢慢退下。
蔣秀向他們搖頭,道,"沒事的,"說著,她扶了那蒙紗女子,兩個人相攜著走向觀濤亭,護衛們的神情顯得極緊張,為首的人暗裏使了個眼色,就見他們輕輕無聲的將刀劍出鞘,預備著一有動靜,就立即撲過去護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