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江號子中的奇葩——涪江號子(2 / 3)

《呐呐河》——船隻從緩流駛向激流長灘時唱。

《抓抓號子》——用於船隻在急水險灘中停滯不前或拉動困難時唱。

《數板號子》——船隻由急流長灘進入緩流“漏尾”後唱。

《走挽號子》——用於纖夫無纖路可走而就地迂回拉船時唱。

《拋河橈子》——途逢高崖絕壁,纖夫無纖路可走,又無迂回拉船的空間,需將船劃過對岸另覓纖路時唱。

《紅雞公打架》——纖夫拉船中,途逢上坡下坎、跳越溝壑,纖繩時緊時鬆時唱。

《逗腳號子》——用於逆流較緩和,纖夫用力不大、腳步較快時唱。

《拖淺號子》——用於逆水上灘後,船擱淺河床拉不動時唱。

《煙包包號子》《鬆纖號子》——用於逆水行船至緩流水河段,纖夫因付力不大易打瞌睡時唱。

《推推纖》《追追號子》——輕載或較小船隻在緩流中與鄰船互相追趕時唱。

3.出水逆水通用係列

《尖(進出)檔號子》——用於航船進港、出港需從密集停泊的船群中鑽出來、擠進去時唱。

《斑鳩號子》《櫓號子》——用於航船駛入長灘急流時唱。此兩號子常組合使用,名曰《斑鳩夾櫓》。

《嗨嗨號子》——又名《扳螃蟹(hǎi)》,用於出水“鬧沱”和逆水進入長灘急流時唱。《嗨嗨號子》有《快嗨嗨》和《慢嗨嗨》,其領腔和應腔均不同,但卻是組合一起唱。

《龍船號子》——由急流進入緩流時唱。

《背船號子》——出水或逆水航行中,船隻於險灘上已死擱在河床,推橈、拉纖均無法啟動,船工需下河用背將船隻頂到暢流中去,此時唱《背船號子》。

4.非航行勞作係列

《立(倒)桅號子》——用於豎立桅杆或放倒桅杆時唱。

《扯倉號子》——在船上裝貨、卸貨時唱。

以上諸係列中的各首號子,無不是以其水運環境變化過程中所曆時的需要而定。故而各首號子的“規模”(呼號聲的多少、敘唱詞的長短)均是可變的。例如:《背船號子》要唱到在不同的水勢下用背將船頂入暢流中,把船“造活”為止;《拋河號子》要唱到在不同寬度的河麵上將船劃至對岸為止;《嗨嗨號子》在“出水”航行中“鬧沱”時,要唱到駛出不同大小的“沱”麵為止;“逆水”航行中要唱到駛過不同長度的險灘急流“漏尾”為止;《數板號子》敘唱曆史傳統中的題材時,因不同航程,可從盤古王開天辟地唱到民國,也可唱到任一個朝代終止。非航運現場隨船采錄的各曲目,隻能視為具有可變性的“基本表述形式”曲目。涪江號子流傳時間久遠,被遺忘者、未搜集到者均不少,故現有的涪江號子曲目體係隻能稱作是已采錄到的、尚未失傳的涪江號子曲目體係。

(二)涪江號子的唱詞

涪江號子中除少數幾首號子的領腔敘唱,或領腔的呼聲中偶爾點睛的句子、短語有具體內容外,多數號子均為領腔者、應腔者在不同的勞動環境下、不同的勞動緊張度中,以及不同的勞動心態中所激發的各種歌唱化了的勞動呼號聲。盡管這些呼號聲並未通過語言來傳遞信息,然而所塑造出的形象卻具有易解性,且無比真切、鮮活、生動感人。有的悠揚婉轉,使你美在其中;有的歡快熱烈,讓人為之興奮;有的詼諧風趣,教你分享其樂;有的痛楚淒涼,使人油然動情;更有那震山驚水、窮力拚搏的生命呐喊,似乎將你也卷入了驚濤駭浪之中。這些呼號聲比語言表達力更強,使你如臨其境,如隨其行。正如《毛詩序》中所雲:“情動於中而行於言,言之不足故嗟歎之。”

涪江號子中如《嗨嗨號子》《數板號子》等少數幾首,則是直接通過語言來傳遞信息。領腔者所唱的段子五花八門、涉及麵廣。有述說船工苦困生活的:“山高道險行路難,衣單腹饑風雪寒。妻兒盼望下鍋米,臘月三十吃糠團。”有戲說曆史傳說的:“混沌開全靠那盤古老漢兒,伏羲爺製人煙才有娃兒。神農皇製五穀才有稀飯兒,軒轅皇製衣衫才有汗頭兒(男人的貼身衣、褂)。夏禹王疏九河才有拉二(纖夫),河裏頭長出了螺螄蚌殼兒,殷紂王愛妖女丟了皇帝兒,周幽王點烽火為逗美人兒。”有譴責荒淫昏君的:“滿盤珍珠掛魚鉤,小楊廣無道下揚州,一心要觀群花會,八百美女拉龍舟。昏王穩站船艙口,手舞寶劍賣風流,斬斷了拉船絲鸞帶,八百美女葬荒丘。”也有帶哲理性的:“遠看青山白草稀,近看鬆柏長不齊。十根指頭有粗細,山中樹木有高低。壁畫的美人不能摟戲,廟中的泥馬不能坐騎。”等等。這些數量繁多的唱詞,在漫長的涪江水運史中,曾為一代又一代的船工解乏、提勁,為他們艱難困苦而枯寂的人生曆程增添過不少情趣,豐富了他們的精神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