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多倫多,那愚蠢的床墊一直困擾了我好幾天。如果這樣做就能成為著名的藝術家,我想隻需一點獨出新裁,自己會做得更好。

我決定搜遍整個堆滿廢物的院子,找一些機器零件,給它們取個聰明的名字,然後運到像芝加哥這樣沒人認識我的城市去,付錢給一家較大的藝術畫廊來展出這個傑出的但無人知曉的多倫多商人的現代雕刻作品。然後,就等待評論家來發現我。

當時,我兒子大衛正想在馬克漢姆街開一家他自己的藝術畫廊。而我想,展出他父親的藝術精品,他必然會萬分驕傲──因為不久我就會很有名。安妮也會非常激動,因為我最終想出了一些有創造力的東西。

我秘密地收集這些廢品。我從當時擁有的布盧爾街小型塑料廠裏到另一些東西,這個工廠製作模製件。作為試驗,我製作了兩件雕塑。一件是從一部舊機器上拆下的零件製成的一位總督塑像的一部分,它由一個球體組成,帶可搖晃的手臂。我把這個球體回爐並拋光,使它閃出明亮的金屬藍色,然後,把所有的結構安裝在一個巨大的綠色大理石基座上。最後一個手筆是加上一個銅製銘牌,上邊寫著:

無情的挫折

製作人:艾迪.曼衛什

第二件藝術作品是用農場設備組合起來的一部相當複雜的機器。我組裝起來後給它取名叫“渾沌”。

兩件作品都相當精采。取得這樣的結果,我簡直太激動了,我都等不及去辦芝加哥的那個展覽。我要立即展出這兩件作品。我考慮過,在皇家亞曆山大劇院大廳裏展出,但耶爾.辛普森不讓我那麼做。他的理由是大廳太小了。我也意識到他說的對。對於那些狡猾的藝術收藏者來說,從那偷走作品太容易了。

最後,我有了絕妙的主意。我要把它們放在老亞曆山大劇院更大的廳裏,它是作為皇家亞曆山大劇院的替代劇院而建立的。我陪我妻子去參加揭幕式,這兩件雕塑在那擺了一夜。我急著要聽他們的反應,但她瞥了一眼我的作品後立即給大衛打電話,當時,他在紐約安排他的首屆多倫多展覽。她告訴他,他父親在“嘲笑藝術”,問他能否幫忙讓人立即把這兩件東西從公眾的視線中移開。

我唯一的一次藝術努力,就這樣失敗了,被槍斃了。我永遠不會從失敗中恢複過來。我還相信,如果讓客人看了“渾沌”和“無情的挫折”,我可能已賣掉了它們。它們當然比一張碎床墊的價格更便宜,也更容易展示。曆史長河中可能充滿了同樣輝惶,但未有機會展示的想法。

我的確得出這樣教訓:

你可能具有天生的令人驚奇的創造力,但隻有在世界上其他人同意的情況下,你才會被認為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