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暈,什麼意思?迎過去是一雙很認真的眼睛,雖然小點,但有些讓我不知所措。
突然,眼前一片漆黑,“怎麼回事?”我極其慌張地伸手摸了摸周圍。
“唉——!”大金剛不耐煩地叫了一聲,然後嘲諷地來了一句:“這兒真窮,又沒電了!”
什麼意思?我也是一正兒八北的中國婦女,有這麼埋態俺們國家的嗎?“說什麼呢?你們也富不到哪兒去!”我咋聽咋就這麼不中聽呢?
“這是我來後,第二次停電了!”大金剛黑裏咕洞地傳過來的聲音相當不高興。
要不是黑漆麻烏地,我真能把拳頭扔到他身上。“大叔,別忘了,你已經來這兒兩年了!”說是十八歲來的中國,可長得跟四十似的,而且都學兩年漢語了還說成這樣,我……實在是無話可說。
大金剛一下被咽住了,半晌鼓搗出一句:“不許叫我大叔!你——沒有禮貌!”在韓國,叫年經很輕的人大叔,是有些嘲笑的意思。
“如果你不再說剛才那樣的話,我也就不再叫了。”在黑洞洞的大金剛的公寓裏,我覺得自個兒這話說得挺有綱的。
突然,一隻手伸過來拍了一下我的頭,我從小就有夜盲症,一時真分辨不出是誰的手?小眼兒賊還是大金剛?不就是不想讓我再說了嗎?我偏說……我張了張嘴,還沒等發出聲來,電就來了。
我一眼就看見大金剛不太高興地坐在書桌前麵,大大的圓臉上撅起一堆厚厚的嘴唇,怎麼看都象是額外長出來的肉瘤子。他往前一推書本,板著臉:“今天我不學習了!”
我看了小眼兒賊一眼,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笑,好象都在為大金剛的小孩子脾氣感到可笑。
“隨你的便!”我實在受不了大金剛的臭脾氣,我偷偷看了看他,好象在生著挺大的氣,“那我先走了!”我抓起包,想站起來。
“不行,今天家教時間少了半小時。”
“那……下次補吧!”我強裝笑嘻嘻地,但心裏真想揍他。
“可家教一結束,我就得給你錢!”,大金剛總算毛塞頓開、學有所成了,讓我哭笑不得地結束了這難熬的兩鍾頭。大韓民國的小資總是這麼剝削我的剩餘價值,每次都說好是兩小時,他肯定總會又多出半個小時來,象個上足了弦的定時臭彈似的,到兩個點他就是不響。
大金剛甩給我一個厚厚的信封,說好每十次家教就結帳一次,他衝著我擠出滿臉極其曖昧的笑容來,讓我覺得要是我伸出手去就象妓女一樣在跟他結算自己的身體,我真是越來越討厭這個笨蛋了!
“但今天少了半小時,我要扣你的錢!”大金剛想到沒想就伸手從那個信封裏抽出了幾張,然後又象甩破爛似地扔在我麵前。
“你……!”我氣得一下說不出話來。
“今天不是我要不學習的!是你……”我強壓怒氣,從牙縫裏擠話給他聽。
“還有你今天教得不好,是前輩教的!”大金剛一指比自己大四歲的小眼兒賊,小眼兒賊一愣。
一種前所未有過的羞辱一下子頂到我的腦門上。“你!!你!!”我中風似的渾身抖起來,大金剛簡直是個SB!我瞪著他,足足有一分鍾,然後一把抓起那個信封無比痛恨地扔到他那張直徑足有100CM的大臉上,一堆一元的小票子飛了出來,也難為這家夥每次為了付家教費都去破這麼多的零錢。他無非就是兩目的,一是為了顯得他大方,別人能給四張的,他能給四百張;再就是錢太碎,一不小心還能再少給點。
我用象殺了大金剛親爹一樣的眼神瞪著他,明知道他不能完全聽懂,但我還是要擲地有聲地扔兩句:“告訴你,大金剛!別整這沒用的,不就是想少給點錢嗎?me還不要了!但你記住,別在中國人的地盤上幹這埋態事兒,韓國人要是都你這熊蛋樣兒,老娘還不幹了!”說完,我想也不想推門就衝了出去,把門摔得山響,然後象個女英雌似地走了!
大金剛和小眼兒賊發懵地坐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就為當個滿口袋幾個鋼嘣亂響的“小資”
其實我做家教不為別的,就為當個滿口袋幾個鋼嘣亂響的“小資”。
大二的時候,大家都不幹什麼正經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