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疫情已經發展到了把北京市長都給撤換了。從海南省把王岐山空降到北京。我感覺,北京有救了。因為,按照龐鷺的理論,同樣一件事,看誰來做。
王岐山三下五除二把“非典”消滅了。那麼,我和龐鷺聯手,是不是就應該在美國“打遍天下無敵手”呢?
遵循龐鷺同誌“以人為本”的投資理念,我認認真真琢磨辦報的事了。
以人為本的投資理念中的“人”,應該是兩方麵的人,其一是指投資者自己,如我和龐鷺;其二是指投資者能夠利用的人力資源。
我和龐鷺的自身情況我是一清二楚的。現在的問題是,我倆辦報,我們還有哪些人力資源可以利用?
不想不知道,一想嚇一跳。龐鷺現在在中國駐美使館簽證處工作。這就是相當於站在中、美兩國政治、經濟往來通道上的製高點啊!
龐鷺以前跟我說過,她願意在使館打工,是為了獲得中美之間經濟往來的信息。信息哪來的?信息不都是每一個辦簽證的人中傳遞出來的嗎?這麼些往來中美的客商,難道就沒有中文報紙的客戶?
前一段,我在獨自尋找投資項目時,深深地意識到,我找不到理想項目的原因是我所接觸的人的層次太低。
比如,我跟李子金談投資時,這哥們不是建議我開中餐館,就是建議我開西餐館,最後,還建議我把天津的風味小吃“煎餅果子”引到美國賣。甚至還建議我就在DC的地鐵進出口處賣。而且,他還給我作保證“開一家,火一家!”
我把李子金這個主意給龐鷺講了,龐鷺當時都快笑抽過去了。
現在就不同了。隻要龐鷺利用正常的工作機會,多長個心眼,多留意一下,尋找到我們的合作夥伴,應該不是個難事。
龐鷺晚上下班回家後,我問她:“你在簽證處工作一年了,你認不認識美國報業的人士?”
“有啊!我比較熟的是《華盛頓快訊》的總編傑弗遜。這老頭一年要回中國好幾趟。昨天他還過來辦簽證呢。”
“你什麼時候還能見到他?”
“4天後,他會過來取簽證的。”
“到時候,你給我引薦一下。”
“你想幹嗎?咱們是想辦中文報紙,人家是英文報紙呀!”
“我知道。見過他再說。”
4天後,我坐在簽證大廳等著。傑弗遜來取簽證。龐鷺主動幫他把護照取出來,然後,把我引薦給傑弗遜。
老頭十分客氣地問我:“我有什麼可以幫你嗎?”
我說:“我有兩個問題想請教。一,我想在華盛頓DC投資辦一張中文報紙,你看好嗎?”
“我認為你這是聰明之舉!”
“二,如果我這張報紙發行了,我們可以合作嗎?我指的是經營方麵。”
“沒問題。我期待著與你合作。按目前中國人的時髦用語,你我的合作叫‘強強聯合’!不對嗎?”
事後證明,最名副其實的“強強聯合”,該是指我和龐鷺。龐鷺給我們的組合起名為“馬鷺組合”。
到2003年10月,在中國內地肆虐一時的“非典”疫情終於被徹底消滅了,北京又恢複了平靜。而此時的江城市卻發生了一起特大火災。火災地點正是龐鷺爸爸的製藥廠。
龐鷺爸爸的藥廠,是以生產中成藥為主的藥品生產企業。當初龐鷺爸爸能夠選擇製藥業作為自己創業的起點,主要考慮的是,製藥業門檻高,不易形成混亂的競爭局麵;製藥行業的利潤率也很高,同時,市場需求量也大。因此,藥廠收入應該是可觀的。另外,龐鷺爸爸畢竟曾是江城的政府機關幹部,若是下海經商,從事什麼賣煙、賣酒、賣衣服的行業,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懸壺濟世,永遠是中國人心中的崇高行業。
龐鷺爸爸的藥廠是1997年成立的。這個藥廠的前身是一個生產紙盒的校辦工廠。龐鷺爸爸把這個校辦工廠兼並後,把廠房改造成藥廠的生產車間。
後來發展大了,龐鷺爸爸把藥廠的生產車間搬到了江城新建的經濟開發區。原來校辦工廠的廠房,又恢複到僅為藥廠生產包裝盒的加工車間。
這個原校辦工廠所在地,處於江城的鬧市區。從房地產開發角度,這是塊寶地。因為龐鷺爸爸與相關部門的關係,在江城老區改造過程中,一直沒把這一塊劃到紅線內。龐鷺的爸爸就是想等到這個地區的房地產價格上漲後,或者把這個廠房賣了變現,或者在這個地址上蓋個五星級酒店自營。
年初的時候,龐鷺爸爸的公司已經跟一個香港的建築設計院聯係好了,準備請人家過來實地考察一下,看看這塊地的地質結構是否適合建高層建築。可是,“非典”一爆發,這事就耽擱了。
包裝車間一直在正常生產。因為是製藥企業,所以,包裝車間主要生產的是紙盒。紙盒從原料到成品都是易燃品。為了防止火災發生,龐鷺爸爸從包裝車間開始啟用起,就明確規定,包裝車間的工人必須是清一色的女性。目的是防止抽煙引起火災。就這樣,十多年了,還真沒發生火災。
出事那天早上,龐鷺爸爸就對龐鷺媽媽講自己的右眼老跳。龐鷺媽媽笑她多大歲數了還迷信。
龐鷺爸爸開車往開發區走的路上,就看到晴朗的天空中有一根黑柱。電話響了,有人報告說藥廠的包裝車間著火了。因為包裝車間全是易燃品,所以,這場大火來得又快又猛,等到消防隊員到場時,廠房與設備已經基本燃燒殆盡了。
火災的原因很快查明,是電線老化自燃引發的。
龐鷺爸爸一氣之下,血壓驟升。簡單地在江城醫治一下之後,龐鷺媽媽陪同龐鷺爸爸就來到了美國。
快到年底時,和我同屆的大學校友,與我同時被分配到大海市冶金局工作的劉菡同學來美國了,而且來頭還不小,是隨“大海市市政府訪美代表團”來的。
和使館簽證處的老馬認識了之後,我們就約定俗成每周日上午到我們家打球。我把我家的後門鑰匙給了老馬一把。這樣,如果我不在家,或還沒起床,他們也可以自己進來打球。
打球的人有在使館辦公室工作的,有政治處的,有文化處的,有武官處的,有商務處的。後來,除了老馬,跟我接觸多的是領事部的龍翔。
領事部主要負責當地華人華僑方麵的工作事宜。龐鷺所在的簽證處就隸屬領事部。
龍翔是國務院僑辦派出的,因此他主要負責與當地華人華僑的社團組織聯係的工作。站在這個角度,整個使館所有的工作人員,與當地華人華僑接觸最多的人就是龍翔了。僑界有個大事小情的,都會請他出席。
我有一次跟龍翔開玩笑,說:“我辦婚禮那會兒不認識你。要是那時候認識你的話,我就不用花錢在報紙上打廣告請人來了。你到大華府的各個華人社團組織通知一下,那不就齊活了。”
龍翔笑著說:“別提了,因為你的事,我還挨批了。”
“為啥?”
“你婚禮鬧那麼大的動靜,第二天,我們領導問:那個華人是誰?我回答:不認識。我們領導馬上不高興地說:在當地有這麼大影響力的華人,你們負責僑務工作的咋能說不認識呢?嚇得我趕緊四下打聽你老人家是誰?哈哈哈……”
“那你為什麼一直沒找到我呀?”
“這不還是怪你啊!你從來就不向組織靠攏,任何同鄉會、同學會、專業協會你都沒參加。說老實話,連教會我都去打聽了,也沒調查到你是何許人。後來,我們僑務組的同事們一致判斷:這就是個國內款爺,專門到美國辦一場婚禮,得瑟完後就回國了。”
“龍翔啊,你們的工作還是沒作到位。其實找到我很容易。”
“你說我們還應該怎麼找?”
“到《華盛頓快訊》報的廣告部打聽啊,問問誰出錢打的廣告?查到打廣告的人,也就找到我了嘛!”
“這點沒想到。對玩報紙一竅不通。”
龍翔當初花了很大的氣力沒能找到我,但我通過龍翔卻很輕鬆地找到了劉菡。
有天下午,龍翔突然來電話問我:“馬哥,今天晚上我要去參加一個宴會,你想不想去?”
“哦,誰主辦的?”
“你們東北同鄉會主辦的,是歡迎‘大海市政府訪美代表團’的。”
“去!我去!這能不去嗎?我就是大海市人嘛。”
“我當然知道你是大海市的人啦。要不,我咋給你打這個電話呢?”
“謝謝哥們!”
“你先別謝。希望你以後多參加一些當地華人的社團組織的活動。就算是支持小弟的工作了。”
我到會場後,龍翔拉著我給大海市政府代表團的成員一一介紹。
第一位是大海市的市長,第二位是大海市主管經濟的副市長,第三位是位女性,我看著麵熟。
龍翔介紹說:“這位是大海市政府秘書長劉菡女士。”
我與劉菡同時驚訝道:“是你!”
低頭算一算,我和劉菡已經整整十年沒見麵了。
看到曾經年輕、幼稚、青春的麵孔已經變成有些蹉跎的臉龐,我和劉菡都有些哽咽。
宴會結束後,劉菡請了假,我就帶著劉菡私自行動了。
我們漫無目的地在DC城裏轉,相互給對方講解這些年的個人曆程。
劉菡在我離開中國的那年,就被借調到大海市團委工作。兩年後,正式調入市團委工作,並任市團委組織部部長。過了幾年升到市委組織部任副部長。今年又晉升為大海市政府秘書長。成了大海市的“管家婆”。
我半開玩笑地說:“這個活就該你幹。誰讓你在大學學的是計劃與統計專業呢?”
“嘿,別提了。這個崗位的工作與計劃統計不沾邊。每天都是事務性的工作。我現在連計劃與統計學的是啥都忘了。”
“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單身。至今未婚。是想問這個問題吧?”
“呀!咱倆這可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為什麼?眼光太高了吧?”
“我先問你一下:你和樂怡現在怎麼樣?”
“你能這樣問,就說明你已經認為我和樂怡不怎麼樣了。離了,現在又跟一個比我小6歲的結婚了,還沒孩子。咦,你怎麼判斷我和樂怡拜拜了呢?”
“我倒是不知道你們離婚了,但我感覺你們婚姻不會是很平靜的。”
“為啥會有這種感覺呢?”
“咳!天下的婚姻,哪樁不是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