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靜地再次搖頭,“我要給弟弟收屍,再說,還有陳老板。陳老板他們呢。”他已經喪失問句這樣的語調了。我沒有回答他,隻是麵無表情的盯著他,他似乎明白了,“這麼說來確實沒有值得我留戀的了,那我就更沒有必要走了。反正從今以後,也說不清活著是不是比死了更好。”
我突然被他這句話激怒,“說什麼呢你!隻要你沒病痛的折磨,隻要你還有自由,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麼比活著更好的了。你在想什麼,你以為弟弟和陳老板他們的犧牲是為了讓你一同去陪伴的嗎?他們難道不是為了讓活著的人活得更好才把生死置之度外地去奮鬥的嗎?你要死是嗎?你知道那些稍微有一點在乎你的人得知你的死訊會是多麼痛苦嗎?我喜歡的人,剛才被手榴彈炸到了,傷勢多重我甚至來不及去關心他,現在他在小廢屋裏,生死未卜;我大學最好的朋友,一樣在那裏麵,是我導致他們陷於這種困境的;林壑清,那個你們認為和我有宿世姻緣的人,不是快死了就是馬上要變成喪屍了;陳老板三兄弟,明明是他們帶我去大廈的,現在他們都走了,留下我一個人活著就像是因為我做了逃兵似的。每個人的苦難都把我的心撕了一塊,活著的人或許還在這個世界上存在著,但是比死去的人更難以麵對死亡帶來的痛苦。”
“可是我不能不管弟弟。”
“你知道,比起好好安葬他,他更寧願你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那我怎麼辦。”
“逃,有多遠跑多遠。”
“但是你已經沒有救兵了,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那兒。”
“有什麼關係,竹暄也是一個人啊。再說剛才一百多個喪屍,還有幾十個打手我都活下來了,現在更不必擔心我了。”
“我……”酸奶瓶還是猶豫。
“沒時間讓你思考了,你往c城跑,去我家裏,我家裏現在沒人住,爸媽出去旅遊了,鑰匙放在門口的盆栽裏,你去我家等我們平安回來。”我告訴他地址,叮囑他記好,然後趕他走了。他來不及再跟我說什麼,我說:“我會平安回來的,這是承諾,你可以放心。”他不放心地點點頭,往西北方跑去了,繞過小廢屋就可以出城了。我看看酸奶瓶弟弟的方向,再看看以及跑來沒有蹤影的酸奶瓶,我往小廢屋的側麵走去,想從窗戶那兒突破。
來到窗戶前,看到致遠昏迷倒在地上,小禹被打得奄奄一息,阿甄也傷的不輕,蜷縮在一旁偷偷哭泣。竹暄坐在門口,領隊正在毆打家樹,嘴裏還罵罵咧咧。原來外麵掛著的另外三個人就是和清水先生他們一起來的驢友。領隊,領隊為什麼會幫竹暄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