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無月,薄霧將陸府籠罩其中,顯得陰沉灰暗。

陸醉月在陸府外停留了許久才叩門,當門童匆匆趕來開門後,看到門外站著的是陸醉月恭敬的叫了聲,“大小姐。”隨後神色慌張道:“您快去前廳看看吧,二夫人要趕老夫人離開呢。”

陸醉月點頭,神情冷漠:終於奈不住了麼,也好……

未至前廳已經聽到了屋裏傳來的哭聲,還有一大群趴在門口看熱鬧的下人,“都不用做事麼?”陸醉月聲音平和,但聽在他人耳裏仍是讓人心生寒意,那些個丫鬟小廝們離開低著頭快速離開了……

“爹不再了,你這死老婆子還在這作什麼,還不滾。”屋裏傳來王惜明盛氣淩人的聲音,陸醉月心中冷笑,推門進去,神色清冷,“她該不該離開不是你說的算的吧。”

唐老太太一見陸醉月回來,立刻如見了救星一般,忽的就大哭起來,陸醉月聽的五心煩躁,立即吩咐站在那隻顧流淚的唐詩道:“扶你奶奶回房休息,我來解決。”

唐詩一麵抹淚一麵看著醉月,心想著:要是能作一個像她一樣的女子就好了,堅強、果斷、不流淚……

此刻大廳裏隻剩下了醉月與王惜明二人,醉月讓下人送了壺熱茶,獨自品了起來,而看著悠閑自在的醉月,王惜明那雙眼裏流露出濃濃的恨意。

“恨不得我死吧。”醉月坐在陸家家主應坐的椅上,神態慵懶。忽而開口,語氣平淡。

王惜明一震,隨即收斂眼中的恨意,佯裝歡喜道:“醉月你這是說哪裏的話,我為什麼要恨你?”

沒有理會王惜明的話,醉月自顧自道:“看到我回來很失望?”

王惜明咬牙,“你想怎樣?”

“很想坐上這個位置?”醉月修長的手指撫上所坐椅子的扶手,椅子很光滑,但坐著並不舒服……

王惜明看著醉月白皙如玉手指下的椅靠,頓時出了神:怎麼不想,做夢都想在這坐一坐,可都是因為你。不是麼?!

“你知道做出對陸家不利的事會有什麼懲罰吧,不知道嬸嬸還記不記得家族三令。”醉月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現在的身份是陸家家主,而不是作為一個晚輩,從她開始接手陸家的那一刻開始,她就不該以一個晚輩的身份來處理這些惱人無趣的事了……

王惜明的眼皮忽然跳了一下,皺眉質問道:“你的意思是說要以家族的條例來懲罰我嘍,你倒是說說我犯了什麼錯,再者,你又有什麼資格?”她挑眉,眼裏滿是不甘。

“要聽?!”醉月起身,一步一步走向王惜明,鳳眼中迸發出的氣勢與冷冽的幽光,不由令王惜明心中多了幾分恐懼,這個孩子還是當年那個唇紅齒白,稍稍被碰一下就哭的稀裏嘩啦的幼稚孩童麼,現在的她分明就是一個給人以最大威脅與壓迫的惡魔啊。

王惜明退後一下子就軟坐在了靠椅上,可眼裏看醉月的恨意並沒有消散,反而變得愈加濃烈了,她聲音陡然提高,指尖指著醉月的鼻尖,厲聲道:“你以為你真是家主麼,你憑什麼是,你爺爺死時連一封遺書都未曾留下,你憑什麼說你就是家主,就憑外界的認可麼,你有家族的掌令麼,你去過家族大會麼,你能得到大會所有人的認可麼,你能麼,陸醉月你未免太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