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和斯密斯分手,走進一家旅館,辦理完一切手續,打算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或許會長時間地延誤下去。用完餐,我給沃德先生寫了一封信。當天下午,我又去拜見斯密斯先生,打算同他商議在拂曉時離開莫幹頓。
我們最先想到的是,要找兩名有經驗的向導帶領我們去登山。這兩位向導曾經登上過藍嶺山脈的朱契爾山以及其他山峰。當然,因為知道愛裏巨峰的懸崖峭壁無論從何處都難以攀援,他們從來對此都望而卻步。此外,在沒有出現如此令人膽戰心驚的現象以前,愛裏巨峰對旅遊者也沒有多大的吸引力。斯密斯所熟悉的這兩名向導膽量過人,登山經驗豐富,值得信賴,在任何艱難險阻麵前都不會退縮,我們決心在他們的帶領下,為完成使命去克服重重困難。
最後,斯密斯對我補充道:“可能,進入愛裏巨峰腹地,不會像原先想像的那樣艱難。”
“為什麼?”我問。
“因為最近一塊巨石從山峰一側滑落下來,或許會留下一條可以攀緣的小徑或通道。”
“那咱們真走運,斯密斯先生,如果真是那樣的話。”
“斯特拉克先生,最遲明天,咱們就會把一切弄清楚的。”
“但願如此,明天見。”
首次攀登愛裏巨峰
第二天清晨,我和斯密斯一道兒離開了莫幹頓。我們沿著聖卡托巴河左岸的一條崎嶇小徑來到歡樂田園村。我們有兩位向導:30歲的哈裏·霍恩以及25歲的詹姆斯·布拉克與我們同行。他倆都是本地人,在那些攀登藍嶺山脈和坎伯蘭山脈頂峰的登山者中一向深受信賴,因而也總是顧客盈門。
由兩匹膘肥體壯的馬兒駕駛的一輛輕便馬車載著我們來到了藍嶺山腳。馬車上載著足夠兩、三天用的食物用品,如果缺少這些物品,此行必會無功而返。斯密斯熱情好客,為我們準備了豐富的肉食和飲料。至於水,我們將極其方便地從山泉中汲取;因為在春季,該地區一向大雨傾盆,泉水量尤其豐富。
莫幹頓市長為了順便狩獵,還隨身挎了一支長槍,並帶上了獵犬尼斯柯,這條獵犬在馬車四周歡跳不止。不過,當我們要真正開始上山時,尼斯柯將不得不留在斯密斯的威爾登農莊,它沒有能力跟隨我們沿著峭壁翻過山口登上峰頂。
天氣晴朗,清新的空氣仍然帶有四月清晨的絲絲涼意。幾片羊絨般柔美的雲朵在一陣穿過帶狀平原從遙遠的大西洋吹來的和風的驅趕下,在我們的頭頂上漫步。太陽不時地露出笑臉,使田野上那嫩綠的草木顯得分外清爽誘人。
我們穿行的森林充溢著勃勃生機,鬆鼠、田鼠以及色彩華麗的鳥兒從我們的眼前掠過。袋鼠行色匆匆,蹦跳而過,腹袋中攜著幼仔。種類繁多的鳥兒在榕樹、鬆樹以及杜鵑花的枝葉上駐足,林木長勢繁茂,形成的林叢簡直讓人難以穿行。
我們在這天黃昏抵達歡樂田園村。村長是斯密斯的好友,我們和他共度了愉快之夜。歡樂田園村並不大,好客的村長熱情地款待了我們,在他的款待下,我們美美地在他溫馨的家中大吃了一頓。
談話間,自然涉及到我們想探查愛裏巨峰腹地的事情。村長說:“這的確很有價值,要是不弄明白產生這些奇怪現象的原因,老百姓將永無寧日。”
“自愛裏巨峰的上空發生那次大火後,這段時間有新的變化嗎?”我問。
“沒有,斯特拉克先生。從我們這裏可以看到山峰全景。但沒有聽到特殊的聲響,也再沒看到有一絲火星冒出。如果那兒真躲著一群妖怪,也肯定是吃飽之後又躲到其他地方去了。”
“妖怪!”斯密斯叫道,“我倒盼著它們曾在那兒住過,那樣可能會發現它們遺留下來的足跡,或角,或尾巴,我們非把這些東西找出來不可。”
第二天是4月29日,我們大清早就出發了。因為大家都想在天黑前到達愛裏巨峰山腳下的威爾頓農場。這兒的山野景色同我們所經之處大同小異,隻是,越往上走,路徑變得越艱險。森林和沼澤地競相出現,但到達高處時,由於被太陽熱輻射而產生的蒸發作用,沼澤地越來越少。這一帶的農舍也越來越稀疏,偶爾有幾個小村莊在下麵若隱若現;通向卡托巴河的數條水量豐富的溪流,曲折地從孤零零的幾個農莊穿過。
能夠見到小一些的鳥和小野獸,不過數量也比山下多。
“我真想讓我的獵槍顯顯威力,”斯密斯先生說,“帶著尼斯柯下車。這是我頭一次路過這兒時沒有在山鶉和野兔身上尋找樂趣。這些野物還沒領教過我的厲害。不過,這並非因為咱們給養充足,而是咱們今天要追捕的獵物更重要,咱們追捕的可是神秘之謎啊。”
“但願咱們能達到目的,”我補充說,“咱們應該不會無功而返。”
我們在中午時距藍嶺山脈隻有6英裏了,在晴朗澄淨的天空襯托下,峰頂的輪廓格外清晰。山腳下林木繁茂,但到峰頂便稀疏可數,甚至光禿,隻可見到生長遲緩的長綠植物。在峰頂,樹木矮小稀落,甚至先天地扭曲,岩石形成的峰頂顯得特別突兀。山脊連綿起伏,奇峰交錯出現。在我們的右邊,大約7000英尺高的黑頂峰,高高地昂著它那偉岸的頭,在雲霧中時隱時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