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很厲害。”席堇程淡淡一笑。
過會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對了,你剛才這麼出神地發呆,可是有什麼心事?”
蔚南風低頭玩弄自己的發絲,沉默了一會才抬起清澈見底的眸。
“堇程哥,那個煌國來的王爺,口口聲聲說我是她的妻子,你覺得是嗎?”
“我覺得嗎?”席堇程搖搖頭,“我覺得他在說謊。”
“理由呢?”她不由好奇他的篤定。
“這麼一個隻知花天酒地的紈絝子弟,根本配不上你。”
她愕然,隨即一笑:“堇程哥對我的評價很高呢。”
“也不看看你是誰的得力手下。”大將軍難得這麼自戀。
“說真的,”席堇程斂下了笑,“南風,你如果還在困擾這件事的話,隻要問自己一個問題就好。”
“什麼問題?”
“你愛他嗎?”他接著說道,“不是說以前,我知道你記不起,我是說現在,你愛他嗎?如果現在的你都不愛他,以前的你又怎麼會愛?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你以前很愛他,隻要你現在不愛,就不要和他在一起,因為和他過日子的,不是以前而是現在的你,你需要這樣委屈自己麼?”
眼睛間的茫然之色頓時一掃而空,清澈的眼裏隱約浮現一抹亮光,蔚南風抱拳說道:“謝謝堇程哥,我知道了。”
看著她一副江湖中人的模樣,席堇程到底忍不住一笑。
“不過,”蔚南風轉瞬又皺眉道,“丘丘怎麼辦?他現在還在西門築那裏。”
“你總歸是要嫁人的,孩子能給別人帶,對你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
“可是……”
“看這模樣形容,西門築很可能是丘丘的生父,他不至於薄待丘丘的。”
蔚南風還想說什麼,轉瞬又想到了自己早晚要實行的一個滔天計劃,到那個時候自己就是亡命之徒,丘丘跟著自己顛沛流離擔驚受怕,不如隨西門築回煌國過安逸日子。
年輕的女子眉目間忽現一抹堅毅:“我知道了。”
梁國的別館是一座坐落在京城東部的奢華宮殿,與皇上妃子們所在的皇宮隔了一定的距離,繁華而安靜,很適宜貴客的居住。
梁國的別館不像皇宮那樣守備森嚴,其實與其說是宮殿,倒不如說是貴氣逼人的大宅。
清晨,別館傳來篤篤的敲門聲。
護衛打開門後,驚呼了一聲:“王……王妃?”
蔚南風挑了挑眉:“西門築……不,你們王爺在哪裏?”
護衛不知道為什麼王妃要這麼生硬地改口,但還是很高興地叫人去通傳了,一邊領著蔚南風和蔚南風身邊的兩個士兵進來。
不久,西門築派人叫蔚南風去廳堂內等候,他先沐浴更衣。
過了會兒,西門築出現了,他穿了一件湖藍色的衣服,神清氣爽,笑容煥發的樣子。
蔚南風注意到了,他和她穿的,是顏色很相近的衣服,看起來像是一對戀人。
蔚南風皺了皺眉,喝了口茶。
“怎麼,既然打算回來了,還一臉不甚高興的樣子?”他眸一轉,輕笑,“還帶兩個手下來?”
“我是來和王爺談正經事的,請王爺務必嚴肅一些。”蔚南風放下茶杯,沉眸定定說道。
修長的腿交疊在一起,折扇搖啊搖的,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回來就回來,還要辦個儀式不成?”
蔚南風臉一沉。
“好好好,聽你的,你說怎樣就怎樣。”西門築不翹腿了,也不扇折扇了,愣是正襟危坐地看著蔚南風。
蔚南風一揚手,後麵兩個士兵中的一個走上前去,將手裏的盒子放在西門築旁邊的桌上。
“這麼客氣?給本王禮物?”西門築星子般的眸裏泛起笑意,伸手打開了精致的盒子。
裏麵整齊地擺放了一些小物什,彈弓,小球,還有一些五顏六色的小石子等。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送我這些幹什麼?”他輕輕挪唇。
她微微皺眉,似乎有話要說,他趕忙開口:“好好,隻要你送的我都喜歡。”
“這些並不是給你的。”她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這些都是丘丘的,是他平日裏,自己放在盒子裏的一些東西。”
“為什麼給我?”
“王爺說如果我不待你身邊的話,就會把孩子帶回煌國,既然如此,希望王爺能好好照顧丘丘。”
她起身,沉聲道:“告辭。”
“慢著!”
蔚南風並未停下。
“攔住她!”
護衛們立即攔在蔚南風麵前,擋住她的去路。
“我話說得明明白白,還請王爺理解。”一襲墨發在風中飛揚,她麵無表情,儼然是戰場上淡漠絕然的蔚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