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相當清楚,當時是你叫了一聲蔚若姐之後才脫身……這樣的情況你怎麼解釋?”西門築看著她說道。
顏溪搖了搖頭,抬起頭來的時候那一雙眸子通透,泛著微微的光亮。
她把頭靠在了西門築的肩膀上,視線轉向黃昏中的遠處,顯得有一絲哀傷,卻沒再出聲。
按這樣的腳程,七日之後便可以到京城了。
可是顏溪傷勢惡化,吃不下東西,本來嘛,受了這樣的重傷就應該吃清粥,多喝水,但是因為顏溪不希望再耽擱行程,於是堅決地吃著幹糧,這一日,終於因胃部的極度不適,再加上本就深重的傷部疼痛,而大吐特吐了起來。
西門築不打算再考慮她的意見,叫車行緩,遇見一家客棧,叫人深度查探並無異常之後,就把顏溪從車上抱了下來。
按照大夫許竇的意見,店裏的小二把符合要求的補品全都擺了上來。
出乎西門築意外的,顏溪吃東西吃得很快,一下子,一碗粥就見底了。
就說這丫頭餓了,幹糧吃不飽,看現在狼吞虎咽的樣子,哪有一點形象可言。
“吃個東西吃得到處都是,真是的。”西門築不客氣地斥責著,可是目光卻很溫柔,伸出修長的指尖,將女孩子臉上的殘粥掃盡,好笑地搖了搖頭。
“王爺……王妃的體質並不適合這樣暴飲暴食。”許竇在一旁低聲說道,“而且,之前查看過她的舌苔及探過脈搏,她並沒有這樣好的胃口。”
許竇的話還剛落音,顏溪就捂著嘴唇,一副很痛苦的模樣。
“怎麼了?”西門築趕緊扶住要倒下去的顏溪。
“你們幹了什麼?”西門築轉瞬對著店掌櫃和小二怒聲道,“來人!把他們抓住!”
“慢著!”許竇擺了擺手,接觸到西門築投過來的不解眼神,出聲解釋道,“王妃,她這並不是中毒的症狀……依我看,她是因為逼著自己吃多吃快,而引起了胃部的極大不適,這樣捂著,想來是不想吐出來吧。”
“……”顏溪不悅地掃了許竇一眼,說個胃不好就得了,這老家夥扯這麼多幹什麼。
“你是為了快點吃完趕去京城?”
顏溪霎時感受到了一場狂風暴雨,頭頂西門築的聲音陰測測的:“顏溪,你是不是太不把自己身體當一回事了?!”
想來不適是能轉移的,被西門築這樣一凶,悶的不是胃而是心髒了,但也隻能乖乖地低頭,低著低著卻不忘反駁道:“其實我身體也沒那麼差……”
“沒那麼差?”西門築冷笑一聲,“那你就一個人走去京城吧!”
“……”顏溪的聲音悶悶的,“西門築你這火也發得太莫名其妙了吧?”
“我莫名其妙?”西門築被氣得不輕,“好,如你所言,我確實是莫名其妙。”
“也許從一開始,喜歡上你就是件莫名其妙的事情!”
大袖一揮,西門築往前走去,看也不看顏溪一眼。
她竟然說他莫名其妙?她知不知道,她疼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他有多自責多難受?他那麼地希望她身體早些恢複,少受些苦,可她完全不把自己當回事,反胃不已還那麼暴飲暴食,他稍加指責就說他無理取鬧……氣死了!這個愚蠢的笨蛋!
大批的護衛們自然跟上了西門築的步伐,陳淳和張梧卻果斷地留在顏溪身邊,因為他們知道,王爺肯定是不會丟下王妃的,他們守在這裏的話,還能博得王妃的好感。
不鬧別扭的時候,王爺可是把王妃寵上了天,王妃的要求王爺可以說是從無拒絕,王府的實際掌權者其實是王妃嘛。
“王妃不要不開心……”陳淳話還沒完——
“走開!不要管我!”
掌權者直接讓兩護衛碰了硬釘子。
對哦,王妃一生氣,是會遷怒別人的哦。兩人對視一眼,決定不要不討好地繼續待這了……腳步一揚,跟上大部隊!
走了好幾步,西門築皺了皺眉,停了下來。
他徐徐轉過頭去,發現顏溪還是坐在那裏,半點沒有要跟上來的跡象。
這個笨蛋!還跟他慪上氣了!
西門築有一種將她拽過來後回去揍一頓的衝動,生生忍住之後,淩厲的鳳眸一掃,對著角落處的陳淳和張梧命令道:“你們兩個,去把王妃叫來。”
“……”怎麼又是他們……王妃一生氣可是會罵人的,剛剛她的怒氣他們已經領教過了,兩人苦逼地對視一眼,卻在王爺強大的氣場下不得不挪動腳步往顏溪那邊走去。
過了一會兒,兩人又挪回來了。
陳淳低著頭:“王爺,我們已經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