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
“看來得由王爺您親自出馬了。”張梧弱弱地說道。
本王怎麼可能會去!這句話剛到嘴邊,就被西門築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他不去怎麼辦?……真是個惹人頭疼的臭丫頭!
西門築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陳淳和張梧對視了一眼,好歹還能憋住笑,可是李秀和身邊的幾個護衛已經低低地笑出了聲。
“走了。”看著低頭的女孩子,西門築居高臨下地說道。
顏溪沒理他。
“……”
他皺著眉頭:“你再這麼任性不聽話的話,我真的不會理你了。”
顏溪捂著疼痛的胃部,一張小臉由於病痛的折磨而慘白得嚇人:“那就不要理我好了!”
說完後,臉頰邊有汗水成股地流下來。
西門築一愣,看她這說話艱難的樣子,原來她剛才不搭理他是因為胃很痛。
“看吧,你家那口子還是好的,有錢人的日子有什麼好過的,越有錢的人就越神氣,越把自己當太歲,看那個小姑娘,病成那樣了還要看丈夫的臉色,敢這麼跟丈夫頂嘴,依我看啊,等會一頓死裏揍是免不了的。”
聲音不算很大,可是西門築和一眾護衛們都絕非泛泛之輩,耳力極好的他們將突如其來的這幾句話完全聽到了,眾人清了清喉嚨,已沒有勇氣去看西門築的臉色……
外麵已經下了雨,客棧的屋簷下坐著在躲雨的一男兩女,破破爛爛的應該是乞丐,其中一個女的咬著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汙黑饅頭,呶呶地說著。
西門築正在氣頭上:“來人,好好掌這幾個叫花子的嘴!”
護衛聽命地將這三個叫花子攆過來,那個咬饅頭的女叫花子雖然愛嚼舌根,可膽子似乎並不大,身體抖成糠篩,雙手死死地護在自己的腹部上。
護衛揪住婦女的頭發,眼看一個巴掌就要甩下去的時候——“慢著!”
眾人的視線紛紛調轉,聚集到說話者的身上,年輕清瘦的女子撐著桌麵,緩緩地站了起來。
本來婦人聽到有人說慢著,眼前一亮,自然以為有什麼好主替自己求情,可發現是顏溪的時候,臉上泛起濃濃的失望之色。
被丈夫這麼壓製,已經自身難保了,這臉色蒼白的小姑娘還想替她出頭,傻哩!
“算了,掌嘴吧掌嘴吧,隻要別踢我孩子就成!”婦人本想求饒幾句,因為顏溪而打消了念頭。
乖乖,若是這體弱多病的好心姑娘因為求情被暴打一頓,她萬把年可都消不掉這冤孽!
“我說,慢著。”顏溪聲音不大,卻透出一股強硬,護衛高高舉起的手臂,就再一次這麼放了下去。
“既然是在生我的氣,打我一頓就好了,幹嘛把無辜的人扯進來?”顏溪擦了擦額角的汗,眉頭緊蹙地看著西門築。
西門築語塞,看著那幾個乞丐顫抖的可憐樣子,朝護衛揮了揮手:“算了算了。”
“謝謝!謝謝!”伴隨著兩句響亮的“謝謝”,砰砰兩聲,三個乞丐中的男人磕了兩次頭。
“你們走吧。”顏溪皺了皺眉,可是那個乞丐紋絲不動,砰的一聲巨大聲響,那個男乞丐的額頭再一次狠狠地朝地麵砸過來。
一瞬間,鮮紅的血液浸染大地,抬起頭來的時候,男乞丐的額頭已經血肉模糊。
他嗬嗬地笑:“謝謝!”
“你幹什麼呢?!”顏溪震驚地說道。
精明的婦女已經不再像開始那樣認為顏溪是被壓製的了,她知道這個小小的姑娘有足夠的話語權。
“對不起,夫人,我弟弟是個傻子!”婦女沒有聽到西門築“本王”的自稱,是以並不知道顏溪是個王妃。
看到顏溪皺了皺眉,婦女錯誤地理解為那是嫌棄,一邊抱住還要磕頭的乞丐弟弟,一邊匍匐在地:“小的馬上把地麵擦幹淨,不會再讓血腥汙了夫人的眼。”
破爛的袖子使勁擦著地麵,可是弟弟在拚命地掙紮,還要拿頭往地上撞,婦女的聲音帶著哭聲:“小的一定會把地麵擦幹淨……”
“說了你們走,不用擦。”顏溪眉頭緊皺,沉聲說道。
“謝謝!”
這一句話剛出來,顏溪就知道大事不妙,果然,那個男乞丐又像個木偶一樣,把頭狠狠超地麵磕去!
簡直不要命!顏溪暗暗斥了一聲,電光火石間伸出手,死死地將男子的頭抵住,停在離地麵五公分的地方。
就在這個時候,一把凳子猛的朝顏溪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