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刀猛的捅向顏溪的後背,顏溪的瞳孔猛然睜大,但是疼痛感卻止不住襲來,黑暗瞬間將她席卷。
從皇宮趕來的侍衛們一進林間,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而散發血腥味的源地,一身是血的年輕將軍砰的一聲,把什麼重物踢下了高高的懸崖。
“席將軍,你……”一個侍衛走到懸崖邊,看向一動不動的席堇程問道。
席堇程挑了一下眉:“嗯?”
“刺客呢?”
“踢下去了。”
“踢下去了?”侍衛重複道。
“這是皇上的指令。”說這話的時候,席堇程的語氣很低,頭也略略低垂,侍衛愣了下,隻看見席堇程的眼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閃,細看,是眼淚。
他的手緊緊握成拳頭,好像在隱忍著什麼情感。
侍衛還是大著膽子問了一句:“席將軍確定刺客死絕了嗎?萬一留著後患恐是不好啊……”
“混賬!”席堇程一個厲吼,高大的身軀好像在顫抖,眼眶通紅,“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對不起席將軍,小的嘴多,席將軍莫和小的見諒!”侍衛被席堇程嚇到,連忙道歉。
一行人走出了深林,就快要完全走出的時候,席堇程的身體頓了一下,眼神飄向遠遠的懸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終於握住拳頭往前邁去,“走吧!”便是再也不曾回頭看過一眼。
山林間,隻留下濃厚的血腥味,像是魑魅魍魎一般在行走蔓延。
“他真的是這樣對你說的?”深夜,月光清冷,一襲明黃色長袍的中年男子麵無表情地問道。
侍衛點頭稱是:“我試探他的時候,他突然朝我大吼,似乎我說的話很過分,侮辱了他對皇上您的忠心一般。”
“他對刺客情感如何?我是說,有什麼特殊的舉動?”
“也不知道屬下是不是看花了眼,總覺得席將軍要哭似的……”意識到皇上的眼神不對勁,侍衛下意識地顫聲道,“也許屬下真是看花了,席將軍一個征戰沙場的大將軍,流血不流淚,何以淚在眼中呢?”
“他一點反常的情緒都沒有,才是不正常啊。”蕭同殷說道。
“他現在倒是狠,什麼都做得出來。”蕭同殷淡淡地說了一句,侍衛百思莫解,看著皇上轉身,一點一點消失在視線當中。
因為前陣子顏溪流產的緣故,她一直不敢麵對西門築,所以也沒和西門築在一個房間睡,雖然現在兩人間沒什麼障礙了,但還是一時沒改過來,兩人暫未同房。
顏溪是因為習慣,西門築則是怕和這丫頭睡一時失控會對體虛的她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為避免此類事情也沒提及,隻希望她能好好養身子。
西門築從夢中醒來,發現身子大半在外,沒被被子蓋住,寒露侵體,頓時透骨的冷。
西門築拉好被子準備再次睡覺,可剛閉上眼睛,又立刻睜了開來,想到什麼,穿上鞋子披上外衫,推開門朝外走去了。
真應該背著被子出來的。西門築冷得牙齒都在打顫,冷風還掀起他的褲腳,一股凍死人的寒意嗖的一下鑽入體內,西門築頓時很沒形象地吸了吸鼻子。
緊接著,“阿嚏!”
西門築揉揉鼻子,還是冒著寒風朝前走去。
站在顏溪的門口,西門築停下腳步,輕輕地推了下門,沒想到門卻開了,他頓時皺緊了眉頭,這丫頭睡覺都不關門,萬一有些居心不良的人闖進去怎麼辦?至於想到居心不良的人時,西門築腦海中浮現的自然是席堇程的臉。
切,闖進去了又能怎樣?這丫頭不還是我的。西門築又頗有些自大地想,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這一係列心理活動有多麼孩子氣。
他進了門,心想這丫頭今天都沒關門,估計睡覺的時候也會蠢得踢被子,以前大冬天的她也隔山差五地踢,大半夜的他總要起來好幾次給她蓋被子。
西門築不想弄醒顏溪,沒點燭光,摸索著輕手輕腳地往前走去,卻在隱隱月光的照耀下,發現床上空無一人。
起床去如廁了?不對,這床上的被子雖然鋪開但太整齊了,手摸上去,也是冰涼,沒有任何人體的餘溫。
不好的念頭頓時竄入西門築的腦海,一顆心懸浮不定地動蕩著,這個笨蛋到底幹什麼去了?!!
黑漆漆的山洞裏,腦袋沉痛的少女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突然覺得全身好冷,也就在這個時候,一件衣服蓋在了少女的身上。
“醒了?”男人低沉的聲音傳入耳畔,顏溪點頭,隨後“嗯”了一聲。
“我要回去。”顏溪撐著牆壁,站了起來。
“你知道回將軍府的路?”席堇程在她身後低低說道。
“不知道也要回去,不然……不然有人會擔心我的。”顏溪低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