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他不會死的!我們剛開始相遇時,也遇到了懸崖,我們一起跳下去的,可是我們兩個人都沒死,我們跳到了水裏,我們活了下來!現在西門築一定就在懸崖下等著我,他一個人在下麵很孤單的,我要去陪他!我應該去陪他是不是?!”顏溪不再那樣地掙紮了,但是她表情的變化很大,剛開始的時候充滿了希望,好像很相信自己所說的西門築不會死,可是後來,她用那樣可憐的眼神望著李秀,似乎期待著李秀能給予她一個肯定的回答,能點點頭告訴她,是啊王爺還完好無損地在下麵,能給她一點點的勇氣,可是沒有,李秀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長歎了一口氣說道:
“那樣高的懸崖啊,這是整個大陸最高的懸崖,下麵不僅有毒氣沼澤,還有荊棘,還有許多許多難以了解的魑魅魍魎,千百年來,據說身陷懸崖的人數以千萬計,卻就隻有一個人活了下來,那個人說,下麵簡直就是一個人間地獄啊……”
“有人活了下來不是嗎!”顏溪的眼裏燃起了希望之火,那樣明亮而迫切的眼睛就那麼注視著李秀。
“那個人不是從懸崖摔下去的,那是一個年歲近百的老者,他是自己從很遠的地方取道進入懸崖底部,一路跋山涉水而去的,他說那個地方是一個集全了所有罪惡恐怖的地方,沒有一個人能回來,也正如他所說,除了他之外,再沒有一個人能回來,探險求真的人尚且不能,更何況從這樣險峻之地直摔而去的人呢?這懸崖峭壁,沒有任何橫生的樹木,也沒有任何突出的岩石,也就意味著,摔下去的人沒有任何緩衝,九死一生啊。”
“我不相信!不相信!你說的都是騙我的!我知道了,你們一定也是背叛了西門築,一定是這樣!所以你們才不希望我找到他!你們放開我!”顏溪情緒漸漸激動起來了,也開始變得不正常起來,她整個人無比的躁動,眼裏燃燒著一種要將整個宇宙毀滅的感覺。
她這樣,讓許昌和李秀心裏也是很心疼的,王爺和王妃對人多好啊,他們多麼的幸福啊,可是現在卻發生了這樣的人間慘劇,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接受心愛的人就這樣毫無預兆地離去的吧……王爺還那麼年輕啊……
王爺和王妃風風雨雨都過來了,卻在這樣的時候,被迫分開,並且永遠都不可能再見到對方的麵,這對王妃而言,該是一個何等的打擊啊……
“王妃,想想小世子們吧!他們還那樣小,你忍心就這樣丟下他們嗎?”許昌的聲音摻雜著傷感,這個平日不苟言笑的男人在此時也變得那麼的憂愁,他的聲音低低地在顏溪耳邊響起,像是一根細細的線一樣,將處於瘋狂的,崩潰的邊緣的顏溪,一點一點拉回現實的世界裏。
可是現實的世界那樣痛苦,要麵對現實,是那樣殘忍的選擇,顏溪隻感覺胸腔裏有一把濃烈的火在燒,片刻又像有數九寒天的冰霜毫不留情地朝她砸來,她的胸口那樣疼,前所未有的疼,像是全世界都已經不在了一樣,那個在她傷心難過時會溫柔抱住她的男子,那個笑起來老是不正經的男子,那個給予了她那麼多的溫暖,為她打開了一片新天地,成為了她人生中最重要一部分的男子,就那樣,那樣地再也不見了。
好痛苦啊,顏溪感覺心裏格外的難受,胸腔裏有什麼灼熱的東西在湧動著,鮮血絲絲縷縷從她的嘴角溢了出來,可是她卻感覺不到疼痛,她隻感覺到壓抑,糾結,腦袋像要裂開了一樣,有無數匹的烈馬在奔騰著,她伸出手,朝自己的腦門上狠狠一擊,大片大片的黑暗瞬間將她包裹,很好,不會疼了,就那樣,安靜地睡去吧。
“娘,娘,我們出去曬太陽吧!今天天氣很好哦!”轉眼,已經到了兩個月之後,顏溪被許昌他們護衛著,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已經從邊關回到了家中,此時此刻,睡在房中的顏溪被小小的丘丘抓住胳膊,小小的孩子天真無邪地笑著,試圖將顏溪從床上拖起來,而顏溪,也沒有多大的反抗,似乎曬曬太陽也好,她就胡亂地穿了件衣服,麻木地任由孩子拖著,麵無表情地往前走去。
今天的太陽確實很好,因為現在是春天了,到處鳥語花香的,那樣的美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