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太和殿:銅龜
爬上來了。一條前世的大河,還有兩岸蒼翠般恍惚的身影,被那人
黃金飄怡的袖一揮,就遍插桑梓了。一滴水
是文字最少的鳥,都無法用輕盈展開念想的蝴蝶,由著她
朝花朵的姿勢飛去。所有的水,裝點成河
裝點成一條布滿翡翠聲音的大河,由著她朝低處流去。
爬上來了。那些前世的綠,一聲不響地
鋪陳在石頭們想要修煉成玉的路上。而後。
被他們植在一種叫做銅的壤裏。把沉悶留給地上的柏
是莊稼們想要走動得更遠時,依靠的節氣。
歌聲從已經成銅的口中溢出,石中走動的玉一樣地溢出,遠處
的烏鴉正在演繹著如此空曠的盛宴。
她們遊弋的毛真好。纖細,柔軟,還有綠色,充滿女人的特質。
像一袋水煙的優雅,成為所有無路可走的風,最後的
洞穴。
爬上來了。太陽唯一升起的那天,水做的柴門,被傳說手指
輕輕地,掩在了身後。鳥
無數次地倚著那人的肩,重新敘述,並且慢慢墜落的那天
另一個傳說被打開了。風隨著一枚叫做雨的手指
落在了影子的地上。隻有天空才是一切真實的空
最後碩大的門。
爬上來了。下麵是所有讀書時靜坐的灰色,和他們的鳥。
爬上來了。四周是太陽再一次空洞的手指,想要塗抹的紅。
並且,在需要休憩的時候,如同
那些鳥鳴的衣衫,照樣覆蓋的身上。
太和殿:銅鶴
聽見遠處水草與水草之間的殺伐聲了。所謂的祥雲,是一滴黃色
的汁,在羽毛掠過的書中四處彌散。最終覆蓋那些聲音。
在兵器的銅上綴滿吉祥和雲,讓所有比雲還輕浮的寬容,
連同四散開來的言語和水,朝上飛翔。
一種雲彩上麵用來溫暖水的火,與她來世的焰,也要朝上飛翔。
遠離她們的水,還有恣意繁衍的草的欲望。一切都將寧靜,
然後,歸於雲。
名字是雲做的。是磨礪經久的羽毛,點化之後,悲憫的心境。
永遠著一種姿勢,仰天長唳時,那枚用所有手藝中唯一可以絲綢
的柔,與夕陽一道,墜落成
草甸中央水草們思緒著的銅。
其實,一棵銅長成的樹,在黯然的石階上,輾轉反側
已經停止了生長。一群綺麗的衣衫,在玉和石的縫隙中
秋天的目光們意義相反的枝,搖曳成遍地的落葉
和銅一樣顏色的末途。
有時,就是一枚沉重的葉子,孑然地站在雲朵之上
看著雪鋪滿了大地。看著一塊潔白的布
覆蓋了他們的聲音。並且,成為一朵祥雲投在地上,最後的
影子。
太和殿:日晷
其實,走到這裏已經是火苗了,是豆一樣圓潤,而且具有
春天意味的苗,火的影子。
石頭像白天的白一樣,順著天上的雨滑落在地上。然後
沿前世的來路,用聲音四散的姿勢爬上了那棵在書中
茁壯了無數次的樹。一棵生長白紙的樹。
一棵孵化出所有時間和它們影子的樹,同時,成為羊群一樣的
河時間的源頭。
有人汲水。有人把滑落的光,蜇進時間的肌膚,在目光
空曠的廣場,和隻能向下自由的雨中。
像鳥的名字一樣,棲在那棵經久不衰的樹梢背麵。
所有需要生長的紙,齊整地寫滿瘦瘦的詩。用豆一樣的
火苗,焚燒一遍,便是顯得越漸蒼白一遍,直到蒼一樣老的
天。和來自四方的銅
銅的腳步,敲響最遠的那個村莊,和北方冰麵上的犬吠。
身披豹皮的是冬天的銅,和石頭中央的火苗。
讓她們在豹斑斕的撫摩中依次生兒育女,依次取一些
可以寫在紙上的名字。偶爾,也穿一件銅一樣旗袍的衣衫
在南方的眼眸中
和水一起,流著那些
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