祀音從隔壁屋又搬來一堆金銀玉石,讓曇蘿試著去喂養,逐漸親近後,就需要她獨自去摸清貔貅的習性。
看著它將大塊的玉石咬得哢吱哢吱脆響,曇蘿這輩子也沒這般花錢如流水,不過是拿來當坐騎,貔貅再怎麼世間稀有,也不能鋪張浪費。
“回頭跟你家門主說,本姑娘就睡在這裏。”
“那怎使得!”祀音驚呼,“貔貅凶猛難馴,為了柒夫人的安全萬萬使不得!”
凶猛難馴?曇蘿嗬嗬兩聲,斜眼睨著吃飽就睡的那隻。
“還麻煩小哥替我準備些食材,兩日後,叫你家門主過來領坐騎。”
祀音拿不準她打算如何馴化,隻得先應下再說,看看門主那邊的反應。
少年走後,偌大的殿堂隻剩下一人一獸。
普通獸族七階能語,八階化形,而貔貅屬於神獸,生來能語,所以曇蘿試著與它溝通。
於是,她在貔貅對麵鋪了一張小床,你睡我睡大家都睡。
睡飽起來日落西沉,是小獸開飯時間,曇蘿不急不慢,瞅著它身下空空如也的玉床,也不打算再去取金銀之物。
她在殿中支起大鍋,添柴加水,最後拿著大勺攪拌湯底。
貔貅正好餓了,睜開圓碌碌的獸眼,不見有人過來送金銀玉石,當下惱怒咆哮一聲。
聲音之大,響若洪鍾,曇蘿隻覺得頭暈目眩,鍋下的柴火攜帶火星撲麵而來。
“吼什麼吼!”她捏訣熄了火勢,怒瞪一眼。
鍋中肉香四溢,貔貅終於從它的玉床踱步下來,拱著腦袋就要湊近鍋裏。
“想吃嗎?”曇蘿指指麵前的大鍋。
貔貅連連點頭,這青的白的黃的,分明都是熟悉的顏色,氣味卻截然不同。
“這叫珍珠翡翠白玉湯,想吃的話,就先讓本姑娘摸一下。”曇蘿開出條件。
瞅瞅那隻即將探過來的魔爪,再瞅瞅鍋中的湯水,貔貅咬咬牙,決心要掉一次節操。
所以,當初夙染的節操就是這麼掉的。
曇蘿如願以償摸上小獸的頭,感覺到它的抗拒,第一次點到即止。
而鍋中的湯水被某獸一掃而光,貔貅“嗷”了一聲,雖然色澤一樣,可是對比起來,以往吃得那些簡直就是石頭!
初次嚐試見效顯著,曇蘿打算明日再接再厲。她估摸著柒殺夜是想與這隻貔貅簽訂契約,又不願武力征服傷了神獸,所以每日金銀玉石的供著,讓它心甘情願跟隨自己。
兩日之後。
已到了事先約定的時間,眼看著門窗依舊緊閉,祀音暗道一聲不好,匆匆跑去尋門主。
“稟告門主,屬下有要事求見!”
“說罷。”柒殺夜坐在煉器室,頭也不抬地出聲。
“柒夫人出事了。”祀音淒淒慘慘地說道。
柒殺夜放下器物,眉頭輕蹙:“哪個柒夫人?”
祀音直接掉無視門主的問話,繼續開口:“她說兩日之內便可馴好貔貅,要門主今日過去領坐騎,可直至今日她都未曾出過大殿,玉石房內的金銀之物也不見動過,門主趕緊去看看!”
少年的言外之意就是,柒夫人被神獸吞咽下肚充口糧了。
男子不發一言,總覺得自己那顆空蕩的心,輕輕抽動了一下,某種被遺忘在深處的感覺緩緩溢出。
他默了默,徑自走出,祀音小步跟上,看來門主是真緊張了,這眨眼功夫就走出去老遠。
馴獸堂雕花大門被強行破開,柒殺夜立在門口,隻看到某女趴在某獸背上睡得正酣,一人一獸聽到聲響齊齊抬頭,動作整齊劃一,就差來點心有靈犀。
曇蘿和貔貅見柒殺夜突然駕到,一個慌忙整理睡亂的衣物,一隻舔毛蹲坐維持神獸形象。
男子不怒自威,嗖嗖放著寒氣。
“不是說你能馴獸嗎?”他沉聲說著,好似對方如果來句臣妾做不到啊,就立刻給拖出去五馬分屍。
“旺財,帶本尊出去溜溜。”曇蘿挑挑眉,選了個淑女點的姿勢側身坐在神獸背上。
貔貅伏低身子托住少女,昂揚闊步邁向殿外。
曇蘿路過男子身旁,挑釁一笑:“今夜亥時,還望門主記得去給本尊涼床。”
“......”這女人,他何時做過什麼陳諾!
海闊天空,星羅棋布,曇蘿終於回到她的寒舍,雖說比不上貔貅的金窩,但至少也算是主管級別的房間。
她爬上床榻,入手清涼,掀開錦被驚現一張白玉席,看來柒殺夜沒膽量兌現陳諾,就給她整來這麼一床涼席。
一夜好眠,臨近天亮時反而越睡越熱,身體動彈不得。
鬼壓床了?
曇蘿突然睜眸,塌上確實多了兩道鬼影,還是兩隻秀色可餐的鬼。
“燼美人,白娘子,你們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