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如煙已經是淚如雨下。李世安此時也不知道用何種語言來勸慰如煙。心裏一聲歎,李世安呀李世安,你本是一個窮酸呀,你居然做起美夢,獲得小姐的芳心。你是得了願,但是卻害得這個佳人為你而受苦難。你算個什麼東西呢?如今就算是前途渺茫,黑暗一片,也得去闖了。
李世安說:“我這真是作孽呀,看來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可是,萬一我空手而回,到那時小姐又當如何?”
如煙說:“若真如此,那便是命中注定,我與爹爹立下誓言,三年之內呢。想來他們也不會在這個三年內逼著我嫁人。等公子回來,我不再逼公子次年再考,我便隨公子逃離這裏,去一個幽僻之地,從此不問世間之事。清苦一生,絕不反悔。”
李世安被如煙的話感動的也淚水漣漣。問世間,那裏還有這樣的好女子,沒有了,絕跡了。我李世安雖生命不如人高貴,但是得此女子的情意,勝過一切浮華。好吧,此去定要奪得個功名,不辜負小姐的一番深情,我隻能是願蒼天開眼,助我李世安成功。
李世安說:“好吧,就算是前路荊棘,我也要向前闖,但願老天不負有心人,憐憫我們的遭遇。”
如煙說:“世安,你這樣想就對了。今晚三更,你來我家的後院,院外有高樹,牆邊種有薔薇。你隻在院外守候,我會將銀兩準備好,從牆內扔出去。你得了銀兩,就速速離開清遠縣,再不要回家,也不得耽擱,我怕爹爹暗中派人盯你的梢。”
李世安說:“一切都聽如煙的吩咐。”
如煙說:“時辰不早了,世安,我們就此分手。你回家中收拾一下,早些吃過晚飯,然後不必在家逗留,找一個地方呆著,我怕我爹會派人前去為難於你。你且收拾好東西,從速離開家。我這就回去,準備銀兩。”
李世安說:“如煙,此番一別,隻怕得一年後才能相見,晚上告別,也不得再見你的麵。”
如煙說:“兩情若得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你我心心相印,情心相牽,告別的話留在晚上再說。”
說完,兩人又抱在一起,痛痛地哭了一場,別情依依。之後起身,走出樹林,各自離去。李世安回家,趕忙收拾東西,他也沒有什麼可收拾的,也就是幾本書與筆墨之類。沒有什麼可吃的東西,隻有半個饅頭,還是中午吃剩下的,揣在懷裏,出了家門。無比深情地看了自己家的那幾間破草屋,然後將門掩上。他這門是無需上鎖的,家裏再無一物值錢的。
其實此後,知縣派來的家人就趕來了。在李世安的家前屋後尋了半天,不見李世安,這幾個人就坐在李世安的家裏,守著李世安。知縣已經吩咐他們,把李世安捆了,等夜黑之時,拖到林中埋了。可見這知縣的心地有多壞,有多毒。真是沒有想到生了一個好心腸的女兒。
此話暫時就說到這裏,不再細表。單說這如煙回到府中,直接走向自己的閨房。未進屋門,便聽得屋內娘的叫罵聲,還有聲聲落下的皮鞭聲。
隻聽夫人罵道:“你個小娼貨,之前就已經教訓過你了,你卻還是不記在心裏,又與小姐串通一氣,你這眼裏還有我嗎?來人,給我打,往死裏打,打死了扔到山裏喂狼。這種不忠的小賤人留著隻是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