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挑晉宮(司馬軒)(1 / 3)

****這是一個以童年的司馬軒為自述的一個番外*******

昨日,僅僅降生五個月的司馬蕖就夭折了。

看著母親悲痛地難以自已的臉,我想或許那種死對於蕖兒會是種解脫。她生下時未足月,長久不止的高燒讓禦醫們束手無策,似乎就算是熟睡中她也因為病痛而嚶嚶嗚咽。

我從未抱過她。她的病讓慧頤宮的宮人們與我隔得遠遠的,生怕體弱的我一並染上。所以我沒有抱過她,即使她是這世間唯一一個與我血脈相同的人。

我在床上輾轉反撤,不經意地掀開帳看到案上的辰漏。驀然一驚,翻身坐起高喊道:“李魏,李魏呢?”

隨即他進來躬身道:“四殿下,有什麼吩咐?”

我一邊把自己往衣服裏塞一邊急埋怨道:“都過卯時了,怎麼不叫我。”

他立刻明白,機靈地說:“殿下忘了。皇上說頭七之前,為小公主的事殿下都可以不用這麼早去太學院讀書。”

一句話醒了我,才鬆懈下來。窗外天色漆黑。

“殿下,要繼續眠會兒?”

“反正都醒了,還是去吧。”此時一個人呆著反而覺得不安。

……

到了太學院的時候,三個哥哥已經到了。居然父皇與也在,坐在正堂中。大哥在背著什麼,大概是前幾日太子太傅文爭在東宮教的治世之言,我們從沒有學過。

有個穿五尾玄鳥屬奉常之太宰官服的男子立在一側,眯著眼神色中透著對大哥的讚許,輕輕點頭。臉上的眉骨有一點點上揚,額頭微高。

待他們評完我才緩緩過去,在父皇麵前跪下道:“孩兒恭請父皇、太子聖安!”然後被李魏扶起來,又對另外兩位各個一一作揖才站到最末,微微抬眼瞅了一下那個男子。

父皇這才想起來:“軒兒,這位你該聽說過,是穆太宰。”

我怔忪,是他。

穆家在洛陽一直是顯赫的士族豪門,代代都能出一兩個名垂方誌的人物。而穆鳴單憑才氣十六歲及第,在翰林院僅僅修書兩年便被先帝破格錄用予於官職。

就如此優秀的男子在繁花茂盛的洛陽市井間會有著怎樣的一種傳說。可是聽聞但凡見過那個與他指腹為婚的秦家千金的人,都會感慨又有多少平凡少女的虛妄美夢在這樣的絕世容顏下黯然飛散。

突然,我感覺到父皇的眼神重重地壓在身上,隨即聽道:“軒兒,你……”卻止住,停頓思忖了一下,又調頭對穆鳴。

“穆卿,聽說你女兒滿歲了,乖巧得很。”我才明白方才父皇想問的是母親的情況,大概又想到在這裏不方便問後宮女眷的事情。

“謝皇上掛牽,愚女至今話都還道不完整,難及乖巧。”

父皇稍許緩緩道:“過幾天,朕想把她接進宮陪陪文妃,你看……”

穆鳴掀起袍角,叩首道:“謝聖上隆恩,臣這就下去準備。”

父皇滿意地點點頭。

到了上朝的時辰,穆鳴跟隨父皇要離去時,我插空在身後突兀地問道:“穆大人,她叫什麼名字?”

穆鳴旋即回頭,頷首對我微微一笑:“雲深,穆雲深。”那是種父親提到女兒時特有的柔和表情。

……

臨近晌午,大哥早也回了東宮。而太師傅韋誌前腳剛一走,太監們就替各個皇子收拾東西一一離開。而三哥司馬輯與五弟司馬輊卻隻笑嘻嘻地站到了二哥的桌前。

我知道,他們又要難為二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