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知道慕知恒的病情越來越掩飾不住了。
屋內,皇帝和皇後也在室內心如火灼的守在床邊。
太監尖銳的喊聲又響起,“太後駕到!”
隔了半晌,門外卻沒有人能進來,樓萬胭不禁奇怪了。連太後都不能進來嗎?
門外傳來了騷動嗎,並且久久不去。
樓萬胭忍不住了。“父皇……”
“你要說什麼?”皇帝臉色嚴謹冷峻。
臉色平靜,語言卻大膽。“我去……趕走她。”
沒想到她會出口這樣的話,連同皇後也愣住了。“那你還不快去,若是讓她知道了。那就……”
皇帝阻止了皇後即將泄露出口的話。“這件事遲早也捂不住,別中了她的計,紗兒,你去門外宣傳侍衛讓她進來。”
樓萬胭靜觀不動色,心內起了無數疑雲。原來,太後和皇帝,並不是她以為般的良好。這可不是陰溝裏翻著船嗎!?又是秘密麼?看來,一入宮廷深似海這話不假。這裏沒有一個人是沒有心計,沒有一個人,是沒有藏在秘密的。
她覺得,秘密太多了,就不期然的成為了陰謀。心態再好,沒有心機,也隻是個任人玩弄的木頭娃娃。她必須的,要懂得運用謀略。例如,她現在就是對這團謎團,有著越來越深的興趣。水越是深,這一攪也會越肮髒,越深不可測……
“混賬東西,在太後麵前都敢放肆。”
“啟稟太後,這是皇上的手諭,說是沒有他的批準……”
樓萬胭推開門來,望著還在重複說著一百遍原話的侍衛,擺著手。“太後,皇上請您進去呢。”
又是上演宮鬥的畫麵,她沒空再和這群戴著假麵具的人鬥嘴,鬥贏了沒有獎品的。眼看,慕知恒的病是拖不下去了。她得再去找慕均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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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宮女拿著籃子,正往前走著,卻被橫路的雪人嚇了一跳。湊到前麵看,正麵才認出是樓萬胭來。“公主,你怎麼在這裏?”
這是午膳的時間,慕均遙正在房內看著藥書。聽到外麵的聲音,他意會到。
那還是淩洌的寒風,鵝毛大雪把人兒覆成了雪人。樓萬胭跪在地上,與那扇門隻是一米之隔。屋內屋外已然是兩個天地,也是兩種心境。
當見著她僵硬得連發抖都不會身子,這樣寒冰的天氣,他的心卻被融化了。“我求你,我是真的求你。”她在地上朝他一直磕著頭,動作就像是機械般。
原本就痛斥自己不能再碰到她一分一毫,可是,他還是破例要上去扶起她。一手按住了她的頭,不讓她再折磨自己,折磨他的心。
指下的肌膚觸手冰凍,透入他的毛細孔,孔孔切膚。“我錯了,我錯了。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我要把話說完。”她推開了他就要抱起她的手。“感謝你的栽培,我的身子現在就算是再加幾倍寒天,也沒有事。我是很卑鄙,利用你愛我。可是,人在宮廷,身不由己。人在情海,深不由己。我這個人心沒有那麼熱,隻是認定的情義,就不會改變。太子幫助過我,救助過我,我自當報恩。我欠你的,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他日,赴湯蹈火,必定全力而還。這個忙,你幫是不幫?”
”你的性子我最知道。不是掘強隻是堅韌,不是靈活隻是伶俐,不是心機隻是設計。知道嗎?就算有太多的形容詞也不能夠形容到如此的你。就算是萬劫不複,我也隨你、我也依你。可好,快起來,起來……“到最後,他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所有的清冷,所有的漠然,早就不知不覺糅上了七情六欲,五感六官。她的存在,就是他的改變。
滑下頰邊的熱淚,轉化的速度都沒有,瞬成冰滴。
胸臆翻騰,他全然的憐惜看在她的眼內,記住心內。隻是,心內那個永遠的男人,如何去忘記?
撇下眼簾,她再次視而不見,拉住他的衣袖。“走,我們快點趕過去。太子哥哥可能撐不住了。”
膝蓋又麻又硬又痛,她不置一回事,腳下蹌踉幾下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