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罵作狗熊並不好,雖然他本來就是,李顯名毫不動怒,顧自說道:“當時箋雅小姐嘲笑我學醫的居然連修羅蘭都不知道,要考考我的植物知識,於是指著夜闌紫詢問時間。夜闌紫開花時間是在八點,前後誤差不會超過兩分鍾。那時花苞初綻,應該是八點前幾分鍾,之後箋雅小姐一直陪著我到小楓喊叫為止。所以她沒有殺人機會。”
夜闌紫是樾州一種很撲通的觀賞性植物,一般的人都知道它的性子,那麼箋雅的嫌疑完全被排除了。
箋雅感激地瞧了李顯名一眼。兩人其實湊巧的話早就是一對夫妻了,我突然升起撮合兩人的心願。
原平芎哼的一聲,不再言語。
我囁嚅說道:“其實我們不必懷疑自己人,因為在過來途中,我們曾經聽到管理員說過,樾州監獄一個犯人逃出來,隱匿在這裏,或許是他無意中被付文澤發現,於是就殺了他!”
程瀾喃喃說道:“該死,我們居然讓一個小小人類擺布!”
聽他的口氣,好像也不是正常的人類。我一直以為箴言的這些同學是普通人罷了,我於是悄悄攀上箴言的肩膀,湊到他耳邊問道:“箴言,你沒有告訴我,他們也是你的同類?”
箴言拉住我的手,轉過頭來說道:“不是我的同類!其實付文澤是狸,程瀾和原平芎是豺,至於周羽,聽名字就曉得,是禽類,他是白鸛。”
原平芎說道:“今晚大家小心一點,說不定逃犯還會過來。不要被擺一道,否則丟臉大了。要是被我逮到,嗬嗬……”他的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居然還用又紅又長的舌頭舔舔嘴唇,頓時我頭皮發漲,毛骨悚然。
別墅房間眾多,每個人都可以分到一個,我回到房間之後,立即鑽進被子裏,悶頭大睡,可是心中怕極,夏夜山間的涼風呼呼吹動窗子,似乎那個逃犯隨時會破窗而入,稍有風吹草動,頓時緊張地豎起耳朵。越想越怕,心一橫,抱上枕頭找箴言去。
出了房間,我躡手躡腳賊行於走廊裏,前麵飄忽一雙碧綠的眼睛,倏地炸雷似的一聲暴喝:“誰!”
我立時嚇得花容失色,枕頭抱頭。
“原來是小楓妹妹,箴言的未婚妻啊。”
那人是原平芎,我鬆了口氣,他雖然一臉冷酷,至少不是那殺人犯。
“你過來幹什麼?”
他看著穿了睡袍,卻抱著枕頭的我,饒有興趣地問,好像想起了什麼,說道:“定是害怕之極,去找你未婚夫了。”
我滿臉通紅,啐了一口說道:“你胡說,我才不是呢!”
原平芎哈哈大笑,說道:“現在輪到我值夜,正好你也害怕,不如陪陪我說話吧。你,是人吧?”
我點點頭,幾個男人商量好了輪流值夜。
原平芎說道:“肯嫁給異類的人真少見。在現代社會,人類越來越排斥我們這些妖精,雖然我們努力學著融入人類社會,但是由於自相殘殺和被你們捕殺,我們的數量在逐年減少,找一個合適的伴侶真難。還是箴言有福,找了你這位女子,雖然你也是人,不過人與妖的通婚並不罕見。”
我說道:“我呀,其實也不能算一般的人了,至少,我可以看到許多不尋常的東西。”
原平芎說道:“哪裏,這些功能其實人人都擁有,隻是許多人都沉睡了。嗯,你姐姐又婚配了嘛?”
我嘻嘻一笑:“原來你要打我姐姐的主意,真是可惜,我姐姐已經有了。”
原平芎罕見的紅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