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為什麼英雄難過美人關?(2 / 2)

英雄(尤其是男性),常以剛見長。征服“剛”的最好的方式不是以剛對剛,而是以柔克剛。尤其是女性的陰柔,是戰勝男性陽剛的最佳方式,而眼淚則是最好的載體。貂蟬在與呂布、董卓周旋之時,處處含情脈脈,時時小鳥依人,在他們二人麵前,她都是需要保護、需要嗬護的弱者。同時,她也對他們兩個人都是“一往情深”。呂布與董卓,這兩個殺人如麻且從來都不眨眼的英雄,卻因這柔情攻勢而束手就降,於迷迷糊糊之中任其擺布。

第三步,以意激之。

這時的呂布與董卓,雙方的怨恨情緒雖已產生,但敵對程度還沒有到勢不兩立的地步。雙方的理智雖然已受到情緒的幹擾,但還沒有完全喪失。呂布還在想“徐圖良策”;董卓在看到“奸情”後還是聽了李儒的話,對呂布施行懷柔政策“賜以金帛,好言慰之”。於是,貂蟬使出了第三招,以意激之。

這便有了“風儀亭”這一幕。

這一幕,《三國演義》中作了如下描述:

卓疾既愈,入朝議事。布執戟相隨,見卓與獻帝共談,便乘間提戟出內門,上馬徑投相府來;係馬府前,提戟入後堂,尋見貂蟬。蟬曰:“汝可去後園中風儀亭邊等我。”布提戟徑往,立於亭下曲欄之傍。良久,見貂蟬分花拂柳而來,果然如月中仙子,——泣謂布曰:“我雖非王司徒親女,然待之如己出。自見將軍,許待箕帚,妾已生平願足。誰想太師起不良之心,將妾淫汙,妾恨不即死;止因未與將軍一訣,故且忍辱偷生。今幸得見,妾願畢矣!此身已汙,不得複事英雄;願死於君前,以明妾誌!”言訖,手攀曲欄,望荷花池便跳。呂布慌忙抱往,泣曰:“我知汝心久矣!隻恨不能共語!”貂蟬手扯布曰:“妾今生不能與君為妻,願相期於來世。”布曰:“我今生不能以汝為妻,非英雄也!”蟬曰:“妾度日如年,願君憐而救之。”布曰:“我今偷空而來,恐老賊見疑,必當速去。”蟬牽其衣曰:“君如此懼怕老賊,妾身無見天日之期矣!”布立住曰:“容我徐圖良策。”語罷,提戟欲去。貂蟬曰:“妾在深閨,聞將軍之名,如雷灌耳,以為當世一人而已;誰想反受他人之製乎!”言訖,淚下如雨。布羞慚滿麵,重複倚戟,回身摟抱貂蟬,,用好言安慰,兩個偎儇倚倚,不忍相離。

這時,正好董卓歸來,逮了個正著。兩人動起了幹戈。

當局者迷!呂布與董卓在貂蟬的催眠之下已經進入類催眠狀態了,可旁觀者卻清。李儒力勸董卓從大局出發,把貂蟬讓給呂布,以使其死心塌地為自己效力。這時的董卓,還尚存些許理智,還能分得清孰輕孰重,沈吟良久,決定考慮李儒的建議。回頭對貂蟬說,我打算把你送給呂布,你看如何?貂蟬怎麼能讓事情就此功敗垂成呢?她立即以淩利的攻勢進行反擊,徹底激怒董卓,以達到自己的目的。其表現為:貂蟬大驚,哭曰:“妾身已事貴人,今忽欲下賜家奴,妾寧死不辱!”遂掣壁間寶劍欲自刎。卓慌奪劍擁抱曰:“吾戲汝!”貂蟬倒於卓懷,掩麵大哭曰:“此必李儒之計也!儒與布交厚,故設此計,卻不顧惜太師體麵與妾性命。妾當生噬其肉。”卓曰:“吾安忍舍汝耶?”蟬曰:“雖蒙太師憐愛,但恐此處不宜久居,必被呂布所害。”

至此,挑唆已大功告成,接下來的事情,人所共知,這裏就不必說了。

征服欲也是人類的一種本能,它與性本能幾乎是並列的。英雄總與征服相聯係,征服自然、征服社會、征服他人(其中也包括征服女人)幾乎是他們的第二生命。他們喜歡占有,尤其是熱愛占有的過程。他們得到一個女人並不一定僅僅是滿足性需求(通常他們並不缺乏性滿足的對象),而是在滿足性需求的基礎上讓自己的征服感得到充分的釋放。通常情況下,他們不僅想得到美人的肉體,更想得到美人的芳心,因為那才是一種完滿的征服。他們不僅要保住已經屬於自己的女人,更想得到那種經過與他人激烈爭奪然後又屬於自己的女人,因為那是成功男人“胸前的勳章”。為此,他們可以不顧一切,望乎所以。俗話說“色膽包天”,其實,並不是膽變大了,而是喪失了理智,不知道害怕,進而產生了非理性行為。

英雄難過美人關,實質上是其生理因素與心理因素被他人(也是被自己)調動以後,那顆原本很聰明、很好使的腦袋因意識場的狹窄而變得茫然。然後,他們的行為不能自己,或頻出昏招;或為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