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達是東林鈺的情人之一,那個不過二十歲出頭的女子,深諳女子取悅男子之道。且善解人意,所以也是為數不多的能令東林鈺暫時駐足的女子之一。
因為熟悉東林鈺的人都知道,每年的八月八日,就是他的一關,他的那些個情人們,若把他服侍好了,同樣可以有求必應。但傷心疲憊的東林鈺在這一天裏,除了酒和發泄,好象還沒有對誰更有興趣過。
按下了通話鍵,東林鈺依然覺得不悅,因為了解東林鈺的人知道,隻能他找你,而不能你找他。
於是,在“嗯”了一聲之後,東林鈺不再開口,隻靜待沈蒙的下文。若他所說的事不值得東林鈺按下這個“高貴”的通話鍵的話,那明早,他就有好罪受了。
“鈺少,那個醫生打電話給我,說是要談關於薛小姐妹妹的治療問題。”電話裏,沈蒙患得患失的聲音,在那頭響起,電話這頭的他,不停地抹著冷汗。要知道,東林鈺這人是個出名的得理不饒人,若他對你問題不屑,你就不是一般的倒黴了。
但這個電話,他也是思量再三才打出來的,要知道,薛藍的治療,已到了下一階段,不敢自作主張的李院長執意要家屬簽名,但一天下來,竟然連薛紫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他打薛紫的電話,接是接通了,卻無人接聽,於是,生怕她出什麼事的沈蒙連忙四處尋找,然而一天下來,依舊一無所獲。
於是,他不得不打電話向東林鈺求救。
“沈蒙,你確定這個消息值得說給我聽?”電話裏的東林鈺甚至沒有生氣,他淡淡的嗓間在空氣中響起,不驚起一絲塵埃。
然而,沈蒙的冷汗,就在這句話裏落了下來。要知道,東林鈺這小子越是這樣溫柔地說話,就代表他是真的生氣了,因為他是那種從來不屑對人大呼大叫的人。再大的事,到了他這裏,也是淡而化之,但之後的個中滋味通常隻有當事人自己才知道。
然而不待他說完,那邊的東林鈺已準備結束這沒有營養的談話了,他不待沈蒙說話,重又開口:“若沒別的事,就這樣吧,我還有事。”
要知道,這已經是東林鈺最“溫柔”拒絕了,也代表著即便你接下來想說什麼,他都不願意再聽了,要知道,東林鈺的話,從來都不會重複第二次的。
“等一下,那個,我已找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但依舊不見薛小姐!”沈蒙一聽到東林鈺的漠不關心,再也顧不得其他,心中一急,就說了出來。
“哦?蒙,你的意思是要我自己去找了?”東林鈺的電話,罕見地沒有放下,他還是那樣的淡淡地說道,握住話筒的手,卻更緊更緊。
這個女人,就不能讓他安心嗎?才半天功夫,就又玩什麼失蹤,別不是又去找那個什麼“小雪”了吧!
一想到薛紫遍身的吻痕,他的口氣也惡劣起來:“蒙,你什麼時候也開始關心起失蹤人口了?我看你明天改行算了。”話一說完,東林鈺就按熄了電話。
但那個女子,到底去了哪裏呢?不會是被他一通發泄之後,就尋死覓活了吧!
大踏步地走出西山陵園,東林鈺的心裏仿佛有把火在燒。司機阿忠,依然忠實地守在車旁,看到東林鈺前來,先是躬身,然後替他打開了車門。
“少爺,我們現在去琳達小姐那裏嗎?”阿忠先是詢問了一聲,跟著準備發動車子。
“先去雅閣小區吧!”東林鈺用手揉了揉眉心,這才歎了口氣,還是去看看吧,要知道那個女人,將自己的妹妹看得很重,今天一天都沒有去看她,電話也不聽,別不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吧!
而自己作為他的雇主,作為她日後“名義”上的丈夫,是否應該去看看?東林鈺解釋著自己的行為,又往椅子上一倚,閉上了眼睛。
耳邊,眼前全部是母親隱忍的微笑和期盼。漸漸失去生命跡象的女子,殷切地望著自己的兒子,想要得到他最後的答複。
她的床前,跪著流著淚的少年,他不停地點頭,雖然並不完全明白母親話裏的意思。但直覺在這個時候,不論她說什麼,他都要答應。
他流著淚,握緊媽媽瘦骨嶙峋的手,說道:“媽媽,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一個自己真心喜歡的人,然後隻對她一個人好,不讓媽媽的遺憾再延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