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下來,夏水清呆呆的坐在海邊,沉浸在回憶裏不肯回頭,然然的電話卻又一次生生的將她拉回現實。熟悉的音樂在寂靜的海邊響起,夏水清猛地跳了起來,心靈感應般,第一時間接起電話,電話裏傳來然然嗚嗚咽咽的哭聲,然然似乎已經哭了很久,鼻音很重,哭的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媽媽...媽媽...嗚嗚...你在哪裏啊?媽媽...嗚嗚...你什麼時候回來呢?嗚嗚...你不要然然了嗎?”
聽著然然的哭聲,夏水清的心立即被撕成了碎片,碎碎的落了一地。腦子裏全是兒子然然的痛哭流涕的模樣,夏水清忘記了自己的痛,焦躁不安的想著:寶貝兒哭了多久?從自己出門後,發現媽媽不在的時候開始哭的嗎?李安民有沒有哄他?有沒有告訴他媽媽去了哪裏?我答應過他今天下午去幼兒園接他,他是不是一直在等著媽媽?天這麼冷,他會不會哭了一路...
夏水清滿腦子都是然然,恨不能立即飛到兒子身邊,把他抱在懷裏,緊緊的抱著他稚嫩的小身子,替他擦幹淨眼淚,告訴他,對不起,寶貝兒,媽媽在呢,媽媽沒有走,媽媽永遠不會離開然然。夏水清這樣想著,一路風馳電掣的趕了回去。
還沒進門在走廊裏就已經聽到然然的哭聲,他始終在哭,哭了多久呢?夏水清慌亂的掏出鑰匙來準備開門,這才發現門早已打開著,然然就站在門口,就那樣一直哭著,兩眼紅腫,滿臉鼻涕眼淚的可憐模樣,夏水清看的心酸的落淚。
然然在看見媽媽那一刻終於不哭了,自己收拾著自己的玩具要跟著媽媽走。他說,以後媽媽去哪裏,他都要跟著,他要跟著媽媽走。夏水清摟著他安慰著,“媽媽,哪裏也不去,就在這裏陪著然然...”
然然讓媽媽抱著摟著的不肯離開,他奶聲奶氣的和夏水清說:“爸爸晚上為了不讓我哭,想讓我看電視,可是我不看,我還是哭,因為然然隻要媽媽,媽媽不準然然看電視,我要聽媽媽的話,媽媽說的是對的...”夏水清鼻子酸酸的,眼淚又克製不住。
看著兒子熟睡後仍緊皺著眉頭的小臉,睡夢中不安扭動的小身子,做了噩夢般,聲音很大的哭喊,父母的頻繁爭吵,以及媽媽的不斷“失蹤”,讓這個隻有五歲的孩子,內心恐慌,緊張不安,缺乏安全感。夏水清終於意識到,自己與李安民、展雲之間的情感糾葛,已經嚴重的傷害到兒子,無論如何,都該對前一段複雜的情感做出一個了結。夏水清深知,對於自己比生命重要的是兒子,而同樣的,對於李安民,兒子更是勝於性命的事,他之所以低下姿態來一次次的哀求自己,一大半的原因是為了兒子。也就是說,如果與李安民斷絕關係,想要回兒子,必然會有一場漫長慘烈的奪子之戰。
要守著兒子繼續撕破臉皮的互相殘殺嗎?無論如何,夏水清決定都要將傷害降到最低點。
麵對失蹤後又返回的夏水清,李安民始終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既不問她去了哪裏?也不再追著她提複婚的事。李安民難道不會有痛嗎?當然會,而且很痛,割心剜肉一樣的痛,與愛的深淺無關,是自己的私有品被侵犯的奇恥大辱。男人會認為自己出軌是源於生理需要,他還是愛自己老婆;而女人出軌,源於心理需求,不僅身體是別的男人的,心也跟著跑的沒影。任何男人都無法容忍自己的老婆出軌,麵對老婆出軌,殺人的心都有,假如殺人可以不用償命,估計十有八九會去殺了那個姘頭。
我看得見你的痛苦,誰又知道我的痛苦呢?李安民卻不想表現出自己心底的憤怒,畢竟他一次次犯錯在先。暫且不去深究愛與不愛的問題,單單為了兒子然然,也不能輕易的將夏水清拱手送出去。
一個不解釋,另一個不追問,家裏的空氣凝固了一般。兩人各自陪兒子玩耍,然後分床而睡,除了必要的事情需要詢問,彼此交流的很少,心裏都過不去那個坎兒。李安民知道,自己無論怎樣努力,都挽不回那顆日益走遠的心。
日子一天天過去,展雲沒有任何音信,夏水清還是會偶爾去一次小酒吧,偶爾去一次小島。希望,則在一天天的消失。
史藍秀懷孕了,龍鳳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