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關外來的吧?這兒是涼州。”魏虎笑嘻嘻說道,他坐下來的時候,陳華才發現,這漢子的腰上有一條很深的口子,皮肉外翻,露出裏麵的肌肉組織,陳華知道,隻有那種刀口很鈍的兵刃,才能割出這種傷口。
“涼州?怎麼跑華夏國甘肅地方來了?”陳華頭皮發麻,再看對方衣著裝扮,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受傷了?”陳華眼睛在那漢子身上瞟了一眼。見漢子腰間那道傷口太過嚇人,陳華從沒受過傷,心想如果誰在他身上開那麼一道口子,他一定給他開幾百個窟窿。
“沒事兒,回去讓營裏的行軍醫生撒些結疤的香灰十天半月就好了。”魏虎笑道:“兄弟,我看你孤身一人在這荒野中。難道你是從關外逃難進來的?你的親人呢?”
我的親人?
陳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從小就被盜帥門的師父收養,那老頭死後,陳華繼承了盜帥門掌門,這些年四處作案,壓根就沒有親人存在。而且現在陳華腦子亂的很,正在思考他莫名其妙來到華夏國涼州地方,唯一的解釋就是自己在跳崖之後,發生了不科學的事。
魏虎以為他有難言之隱,道:“兄弟是不是在路上遇見了打秋風的羌狗,遭了難?。”
陳華抬眼望著魏虎,道:“大哥,你告訴我,現在的國家叫什麼名字?”陳華在等待他的回答,希望穿越的世界別太出格了。
“唐朝啊。”魏虎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陳華。
而陳華更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魏虎:“唐朝?李唐的江山?”果然是穿越了,陳華立刻在心裏編排了一個故事,道:“兄弟家世代久居關外,這此隨家父前往中原經商,不料半路遇見羌人,家父為保兄弟一命犧牲了自己,已經先去了黃泉,留我一個人逃出生天。哪知路上又遇見馬賊,若無大哥相救,隻怕也遭了難。”
陳華自小無父無母,但每次想到父母,都以為他們不會故意將自己拋棄,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他編故事,都是入戲三分,讓別人看不出任何破綻。
像個粗人的魏虎道:“兄弟居住關外,不知關內曆史情有可原。如今正是貞觀九年春,大將軍李靖受命青海道行軍大總管,駐紮在涼州城中,準備剿滅吐穀渾的羌狗。羌狗無惡不作,待那天爺爺親自殺過去,擰著他們的腦袋在草原上跑三天。”
陳華將他的話全記在心裏。“貞觀九年,李靖?吐穀渾?”
身為堂堂盜帥門掌門,可以不學物理數學,不鳥生物化學,但從小二十四史,史家筆墨早就熟記腦中,陳華當然知道他穿越來到了一個什麼樣的時代。
貞觀九年,勵精圖治的老李正忙著指揮部下開拓疆土雄心大著呢。而那個靠三千騎兵破突厥的李靖李國公,也在這一年征討了吐穀渾勝利後,從此結束了他的戰爭生涯,開始在長安城養鳥作樂。
可以說,這次征討吐穀渾,是唐朝未來五年之內,最後一次對外發動大規模的討伐戰爭。
從此之後,唐朝將全麵進入貞觀盛世。
陳華調動腦細胞盤算著,貞觀盛世,多少華夏人向往的時代。得抓住這個節骨眼立戰功的機會,否則自己隻能靠看家本領過日子了。
回到過去的世界是不可能了,除非再一次發生不科學的事。而現在,陳華唯一能做的除了認命之外,就隻有去適應這個世界,學會把自己當成這個世界中的人。
既來之,則安之吧。
人生應該有更寬廣的舞台等著他閃亮登場,前世不過是場景的一角,換了地點,生活還是要繼續的。陳華現在要做的,就是邁開雙腳,朝著最繁華的長安城前進。
位處一隅,是看不見天下繁華的,而且自己光棍一條,到那裏都是生活,陳華沒啥想不開的,望著眼前的漢子,鐵了心準備在大唐幹一番事業,道:“魏兄是軍人?”
魏虎點了點頭,道:“兄弟我們隻不過是涼州邊防軍下轄偵查營中的一支戍邊小分隊,負責偵查涼州以北的軍情。”
“剛才多謝兄弟相救。”得知對方是戍邊偵查小隊,陳華似乎找到了機會。
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一個年輕人,一手擰著牛皮袋子,一手抓著熏肉,來到陳華麵前。
“兄弟,餓了吧,給,馬賊那裏搶的,有酒有肉,兄弟們可開心了,巴不得天天多殺幾窩馬賊,天天有酒喝有肉吃。”那年輕人將酒袋拋給陳華,熏肉也丟給他,道:“如今正和吐穀渾開戰,涼州這裏亂著呢。每天都能看見從關外逃難進來的漢人,兄弟你若不怕死,就跟著我們這支戍邊小隊,魏哥是我們的十夫長,剛才就是為了救你,被馬賊老大攔腰砍了一刀。兄弟你若願意,讓魏哥回去給營官報一聲,加個人還不容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