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想接受款待。
他們穿著漂漂亮亮的鞋,
衣裳嶄新,臉蛋潔白。
說來可真怪,
個個沒腳,有鞋穿不來。
另外四隻跟在他們後頭,
接著又來了一雙。
哩哩啦啦,越來越多,
最後來了一大幫。
他們跳過泛起白沫的海浪,
一齊來到了海岸上。
海象和木匠,
一口氣走了一英裏多。
後來他們就在低低的岩石上坐。
小牡蠣站在他們麵前,
等候著排成一排。
‘到時候了,’海象說,
‘咱們來東拉西扯。
談談密封蠟、靴子和船舶;
還有皇帝和白菜。
談談海水為什麼滾熱,
談談小豬有沒有翅膀。’
牡蠣們叫道:‘稍等一會兒,
等一會兒再把談話繼續,
我們全都很胖,
有的已經累得喘不過氣!’
木匠說:‘不用著急!’
小牡蠣對他十分感激。
‘現在,’海象說道,
‘我們需要有塊兒麵包,
另外,最好再來點兒
香醋和胡椒。
要是你們已經準備好,
我倆就要吃個飽。’
‘但是別吃我們!’牡蠣們叫道,
他們嚇得顏色變藍了,
‘你們剛才對我們那麼好,
現在來這一手真糟糕。’
‘咱們欣賞風景吧!’海象說,
‘瞧,夜色多麼美妙。’
‘多謝你們跟我們來了,
你們的味道又是那麼好。’
木匠隻是簡單地說:
‘給咱們再切一片麵包,
我希望你別裝聾,
我已經說了兩遭。’
‘真丟人啊,’海象說,
‘咱們帶他們走了這麼遠,
還讓他們跑得這樣疲倦,
然後又把他們欺騙!’
木匠什麼也不講,
隻說:‘奶油塗得嫌厚了點兒!’
海象說:‘我為你們哭泣,
你們真是可憐。’
他不停地抽泣,
淚珠兒淌了滿臉。
他掏出一塊手帕,
掩住了自己的淚眼。
木匠說:‘噢,牡蠣們,
你們愉快地溜達了溜達,
現在該回家了吧?’
但是沒有回答,
這沒什麼奇怪,因為——
他們已經把牡蠣吃光啦。”
“我還是喜歡海象一些,”愛麗絲聽完後說,“因為,他到底還有點兒為那些可憐的牡蠣感到悲傷。”
“正相反,”叮當弟說,“你瞧,他把手帕放到麵前,為的是掩飾他比木匠吃得多。”
“真卑鄙!”愛麗絲憤怒地說,“那麼說我還是喜歡木匠一點兒。”
“但是那是因為他再也吃不下了。”叮當兄說。
這倒是個難題。愛麗絲想了一會兒說:“哼,他們兩個都是可惡的東西……”說到這裏她驚慌地停住了,因為她聽到旁邊的樹林子裏有什麼聲音,就像火車頭在呼嘯。她怕是什麼野獸。“那裏有獅子老虎嗎?”她害怕地問。
“那是紅棋國王在打鼾。”叮當弟說。
“走,咱們瞧瞧去,”說著,他們就一人拉著愛麗絲的一隻手,一直來到國王酣睡的地方。
“他不是挺好看嗎?”叮當兄說。
愛麗絲可不這樣認為。國王戴著一頂高高的紅色睡帽,上麵還綴著一個纓球,像個小醜似的趴在地上,還大聲地打著鼾。叮當兄說:
“他簡直要把自己的頭都呼嚕掉了。”愛麗絲說:“我怕他躺在潮濕的草地上會感冒的。”她是一個很細心的小姑娘。
“他正在做夢呢,”叮當弟說,“你認為他夢見了什麼?”
愛麗絲說:“這個誰也猜不著。”
“他夢見的是你呢,”叮當弟得意地拍著手叫道,“要是他不是夢見你,你想你現在會在哪裏呢?”
“該在哪裏就在哪裏啦!”愛麗絲說。
“沒你啦!”叮當弟輕蔑地說,“那你就會沒有啦,嘿,你隻不過是他夢裏的一種什麼東西罷了。’
“要是國王醒了,那你就會沒影兒啦!”叮當兄接著說。
“不會的!”愛麗絲生氣地叫道,“如果我隻是他夢裏的東西,那你們又是什麼呢?我倒要問問。”
“也一樣。”叮當兄說。
“一樣!一樣!一樣!”叮當弟很大聲地叫道。
愛麗絲害怕地說:“噓!你那麼大聲嚷,會把他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