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三章(上)(1 / 3)

四下逃散

族王蓋斯抓住機會,以期消除心中的憂煩,眼見哈斯奴剛出帳篷門,立即衝上前去,一矛刺入哈斯奴的胸膛,矛頭穿背而出,哈斯奴登時倒地,掙紮了幾下,一命嗚呼。蓋斯的叔父艾西德則衝向辛南·本·哈裏賽,一矛將他的胸膛刺穿,辛南即刻倒地身亡。隨後,艾西德朝著侯澤法的弟弟、哈斯奴的叔叔馬曆克·本·白德爾衝去,一矛將之刺死。

旋即,阿卜斯、阿德南人高聲呼喚,奮力衝殺,揮矛舞劍,一個個像獵鷹一樣撲向法劄拉騎士,隻殺得敵人頭昏眼花,頻頻倒下,未過一個時辰,法劄拉人已有兩百名騎士倒在血泊之中。

眼見法劄拉騎士傷亡慘重,法劄拉人的盟友們從四麵八方朝著阿卜斯人圍攻而來。阿卜斯騎士看到那麼多的敵人圍上來,一陣猛烈搏殺,自感寡不敵眾。他們未曾想到敵人來自三百個部族,竟有十萬餘人馬,而他們不過像黑牛身上的一點白斑,眾寡懸殊,無法抵擋敵人的進攻,又經過一個時辰的搏殺,有的被長矛刺死,有的被利劍斷頭,有的被馬蹄踏死,雙方均有傷亡,但阿卜斯人損兵折將更加嚴重,地上血流成河,黃沙被血染紅。那一次激戰堪稱“死亡戰役”。阿卜斯大軍遭到重創,隻有胯下戰馬奔跑如飛的人得以逃生,其餘的騎士則命喪在了戰場上。

阿卜斯騎士當中的逃生者,有族王蓋斯·本·祖海爾。蓋斯殺死哈斯奴·本·侯澤法,得以解除心中之恨後,離開戰場,返回營帳,生怕女兒落入敵手而蒙受恥辱,於是帶著女兒逃入山穀,一時不知道該逃往什麼地方去。

蓋斯帶著女兒走了幾天幾夜,遊蕩在曠野、丘山之間,餓了食野草飽腹,渴了喝山泉解渴,終於來到幼發拉底河畔。蓋斯牽著馬下到河裏,像鴕鳥一樣奮力撥開波浪遊向對岸,他和自己的馬才得以活命,而跟在後麵的女兒則被激流衝走,溺水而死。

蓋斯穿曠野,越平原,命運把他帶到一個小島,那裏臨近拜占庭帝國。他又走了兩天兩夜,於第三天早晨來到一片寬廣的土地,那裏水源豐富。他發現那裏有一座禪房,於是走了進去,殺死了那裏僅有的一名修道士,在禪房裏住了下來,靜觀外界情況的變化。這便是族王蓋斯的下落。

其餘的阿卜斯騎士與敵人一直拚殺到夜幕垂降,然後分成三部分各自東逃西散了,他們有的奔往聖城麥加天房,有的去了山區,有的去了也門。族王蓋斯的兒子澤海爾·本·蓋斯去了麥加。澤海爾·本·蓋斯對隨行的族人們說:

“族人們,如果我們奔幼發拉底河去,說不定我們會像我的父親一樣溺水身亡;假若我們也去也門,我們定會遭受巨大的災難,因為正如你們所知,那裏沒有我們的一個朋友,相反,都與我們有舊仇,那都是我們的部族衛士安塔拉和我父親蓋斯以及我的祖父祖海爾·本·基澤麥在世時結下的仇恨。因此,我們隻有奔麥加天房,追趕我們的族人,向天房求助,見見你們議論的那位聖人。聽人們說麥加將出現一位聖人,號召人們信奉安拉和伊斯蘭教,撥開烏雲,讓人們心明眼亮,向人們展示何為合法與非法,搗毀天房中的偶像。安拉就要把他派到人間來,讓我們全沐浴到他的光芒。”

阿卜斯人聽澤海爾·本·蓋斯這麼一講,都認為他的意見正確無誤,異口同聲說道:

“首領,我們全聽你的,沒有異議。”

隨即,他們向著麥加天房進發。他們越荒野,穿沙漠,夜以繼日,人不離鞍,馬不停蹄,終於到達了聖城麥加。

他們到達麥加時,朝覲時節已過,阿拉伯各個部族的朝覲團已經離開聖地,各自返回家鄉去了。第一撥趕到麥加的阿卜斯人告訴艾卜·塔裏布說,他們的部族衛士安塔拉·本·舍達德已經過世。當時,艾卜·塔裏布的父親阿卜杜·穆塔裏布已經逝世;這位長老在世時十分器重安塔拉,遇事多要安塔拉幫忙。

麥加人得知安塔拉不幸離世,無不感到悲傷難過,淚水洗麵。他們說:

“憑滲滲泉、哈推姆和易卜拉欣立足處起誓,不管在什麼地方,再也找不到像安塔拉這樣的騎士英雄了。”

阿卜斯人對他們說:

“安塔拉死了,阿拉伯許多部族騎士聯合起來攻打我們,幹盡了壞事,殺死了我們的孩子,劫持了我們的婦女,弄得我們無家可歸,四分五裂,我們的族王蓋斯帶著兄弟們也離開了我們,至今杳無音信。我們遭受的這些災難,都是因為失去了騎士之王安塔拉的保護。”

阿卜斯人正與麥加人談話、訴苦時,由澤海爾·本·蓋斯帶領的第二撥阿卜斯人見到了第一撥趕到麥加的阿卜斯人,問安致意之後,澤海爾把他們的情況告訴了同伴,大家幸運地會聚在麥加,都感到非常高興。麥加人也對他們表示祝賀,把他們安置在最好的地方住下。

如前所述,朝覲的時節已經過去,阿拉伯人全都返回自己的家園去了。阿卜斯人放心地在天房周圍住了下來,遠離了戰場,躲避開災難。他們之所以有這種好運氣,全托天房聖地的福。

小安塔拉

列位聽官,讓我們回過頭去,看看阿慕魯·祖·凱勒卜及其妹妹海伊琺的情況。

前麵已經提到,安塔拉在幼發拉底河畔中了毒箭,在返回家鄉的路上,把妻子海伊琺托付給大舅哥阿慕魯·祖·凱勒卜,請他把海伊琺帶回蓋達阿部族家園去生活。海伊琺含淚告別安塔拉,不久安塔拉死在了路上。

阿慕魯帶著妹妹及手下人回到家園,搭起帳篷,安心住了下來。那時,海伊琺已經懷上了安塔拉的孩子。我們在前麵已經談及,安塔拉是從拜占庭帝國回到幼發拉底河畔與海伊琺結為夫妻的。

阿慕魯一行回到家園,族人們都為他們平安轉回而歡欣鼓舞。愉快的日子不知不覺飛逝而去,海伊琺的肚子漸漸隆起,十月懷胎期滿,陣痛的時間來臨,分娩的日子到了,生下一個健康的女嬰。孩子的皮膚像漆黑的夜色,嘴角下垂,瞳人偏紅,四肢結實粗壯,十分像她的父親安塔拉·本·舍達德。母親見女兒很像她的父親,自言自語道:“讚美人類的創造者安拉!”海伊琺征求哥哥阿慕魯的意見,說:

“哥,你是孩子的舅舅,你說我們應該給我的女兒起個什麼名字呢?”

阿慕魯·祖·凱勒卜說:

“妹妹,就叫她‘小安塔拉’吧,但願她繼承她父親的過人膂力和英雄氣概,日後大名遠揚,讓所有的騎士都聚集在她的麾下,聽從她的命令。”

就這樣,女嬰的名字定了下來,人們都叫她小安塔拉。出於對其父親的敬重,大家對小安塔拉關懷有加。她的母親海伊琺更是對自己的女兒著意撫育。日子一天天過去,小安塔拉長到五歲之時,已經敢於擒狼弄狗,敢於以箭與男子爭鬥。小安塔拉長到十歲,即隨母親和舅舅騎馬外出,在曠野荒原上過夜,在戰場上縱馬、揮矛舞劍。小安塔拉果然靈氣非同一般,時隔不久,騎射刺殺樣樣出色,武藝智力超群出眾,每天早上與男子們一道騎馬外出練武。小安塔拉認為阿慕魯就是自己的父親,不知道他本是自己的舅舅。

列位聽官,我聽說小安塔拉長成十五歲的大姑娘時,騎馬外出必定纏著頭巾,並且用紗巾遮住口鼻。本部族人知道她是一位巾幗,而外部族人都以為她是一名須眉,不論是本部族人還是外部族人,誰都不敢碰她,更不敢與她為敵。

有一天,小安塔拉的舅舅阿慕魯·祖·凱勒卜騎馬外出,身後跟著四千名騎士,打算到也門去進行洗劫活動,小安塔拉也在隨行人員之中。他們騎馬疾馳幾天,離家園漸遠。一天,他們正急於趕路時,忽見一頭猛獅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那頭雄獅有黃牛的體態那樣碩大,怒目圓睜,張著血盆似的大口,發出磨盤轉動般的咆哮聲,露出匕首般的犬齒和利爪,人見人怕,心驚膽戰,正如詩人所描述的那樣:

忽聞咆哮聲,勇士心亦驚。

巨獸眼前現,目似夜明燈。

獅齒像雙劍,匕首排口中。

體若黃牛壯,卻棲荒山嶺。

阿慕魯·祖·凱勒卜眼見一頭雄獅出現在眼前,形容可怕,想下馬將之殺死,不料,年僅十五歲的外甥女小安塔拉卻搶先一步下馬,並對舅舅說:

“憑阿拉伯人的良心和有求必應的主神起誓,讓我來對付這荒原野狗就是了。你是莽原雄獅,不用勞你大駕,我將讓你看看我如何讓它命終荒野!”

說罷,小安塔拉已經跳下了馬背,將裙角掖在腰帶上,手握寶劍,向著雄獅衝去。那猛獅見她走來,一聲怒吼,大地為之震蕩,隨後趴在地上,橫豎難辨。小安塔拉搖晃著手中的寶劍,走近雄獅,仿佛死神在一步步逼近雄獅。頃刻,隻見那雄獅一躍而起,猛地向著小安塔拉撲將過來。小安塔拉揮劍朝著雄獅的兩眼之間刺去,劍刃直入雄獅的肚腸,從雄獅的兩隻後腿之間穿出,那雄獅從頭到尾被劈成兩半,摔倒在地,身裂命絕。

原來小安塔拉手中的那口寶劍名喚“霹靂”,是一位君王贈予她的父親安塔拉·本·舍達德的。那是世間最鋒利的寶劍之一。安塔拉將霹靂劍送給了她的舅舅阿慕魯·祖·凱勒卜,舅舅又將之送給了小安塔拉。

眼見小安塔拉輕易將一頭雄獅劈成兩半,人們無不感到驚異。她又走上前去,在雄獅的皮毛上擦了擦劍刃上的血跡,舅舅欣喜不已,和族人一起,連聲讚美、感謝小安塔拉的果敢斬獅行動。阿慕魯·祖·凱勒卜心想:“安塔拉·本·舍達德為我們留下了這位後代人,足以彌補失去騎士之王的缺憾。這位娃子多像她的父親啊!”從此,舅舅每當看到小安塔拉的英雄舉動時,便油然回想起她的父親、騎士之王安塔拉·本·舍達德。

阿慕魯·祖·凱勒卜率領大隊人馬日夜兼程,馬不停蹄,人不離鞍,終於到了也門,來到了薩那與亞丁之間的一個地方。隻見一個阿拉伯人居住的村莊出現在他們的麵前。他們是雞鳴時分到達那裏的,發現那是一個很大的村子,圓屋頂、扁形窗的帳篷星羅棋布;人們來來往往,出出進進,熙熙攘攘;駱駝、牛羊成群,在草場上自由牧放。

原來那是蒙麵人蘇伯阿的姑姑、哈爾斯的妹妹居住的村莊。安塔拉·本·舍達德生前從未到過這個地方,蓋達阿部族的騎士如今開始襲擊這個村子,試圖搶劫那裏的駱駝牛羊。衝在大隊人馬最前麵的有阿慕魯·祖·凱勒卜。他的妹妹海伊琺也在英雄之中,而小安塔拉也和舅舅一樣,衝在大隊人馬的最前麵,活像一頭猛獅,威風凜凜。

阿慕魯·祖·凱勒卜對隨從騎士們高聲喊道:

“騎士英雄們,豐厚的戰利品就在眼前,衝啊!”

小安塔拉聽到舅舅的喊聲,立刻帶著眾騎士朝牧場衝去,僅過片刻,他們趕著一群駱駝,就要策馬離去。就在這時,報信人已經回到村莊,侯邁爾部族的騎士立即縱馬衝出村莊,向著牧場飛馳而去。衝在最前麵的是一位褐色皮膚的小夥子,狀若雄獅,心比石堅,威風不凡,膀寬臂長,意誌堅強,目光炯炯,神采奕奕。當他接近蓋達阿部族騎士時,摘下蒙著口鼻的圍巾,隻見一位英俊如圓月的青年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這個小夥子名喚阿薩德·侯邁裏。他是侯邁爾部族女頭領澤爾卡的外孫。他追上蓋達阿部族的騎士時,高聲喊道:

“喂,歹人們,你們搶了我們的駱駝,還想從我們手裏逃掉嗎?你們有所不知,你們搶的是本部族女頭領的駱駝;我們的女頭領是不可征服的人。你們要知道,住在這塊土地上的每個人都不怕什麼英雄,不畏強者。侯邁爾部族的女族王澤爾卡是葉馬邁大地的強有力的統治者;她的勢力範圍延伸至帖哈麥大地。你們以為你們強奪她的駱駝就可以平安返回你們的家園嗎?你們休想把這些駱駝作為戰利品帶回去!我是女族王澤爾卡的外孫阿薩德·侯邁裏。你們要知道,沒有人能夠從這塊土地上獲得什麼戰利品。”

隨即阿薩德吟詩怒斥蓋達阿人:

知否我手下,個個是雄獅。

揮我矛與劍,置敵於慘死。

族人皆善戰,此情人皆知。

你們聽說我,抗敵無計施?

與我交戰者,所遇盡猛獅。

侯邁爾部族,豪邁驚當世。

鋒芒初露

阿薩德吟罷詩,小安塔拉聽後隻覺得那是一番囈語和夢話,禁不住一陣冷笑,然後對他說:

“你娘和女族王她娘的腚!你這個低下之輩,休要自吹自擂!我們是蓋達阿部族騎士,我們才是勇武善戰、英雄氣概十足的騎士英雄。”

隨即,小安塔拉揮舞著長矛,又說:

“喂,小夥子,有本事你就使出來吧!”

接著,小安塔拉又把自己祖輩及“父親”阿慕魯·祖·凱勒卜身經百戰、征服遠近強者的事跡曆數了一番,然後策馬朝阿薩德撲將過去,同時吟誦道:

蓋達阿騎士,雄威展沙場。

奇勇阿慕魯,根正誌堅強。

慷慨施舍恩,族人盡分享。

戰場逞英豪,劍矛敵難擋。

吾乃歐乃泰,猛獅稱祖上。

家父無敵手,英氣揚四方。

我族蓋達阿,品德何高尚!

保我眾騎士,退敵無商量。

小安塔拉吟罷詩,縱馬向著阿薩德·侯邁裏猛撲過去。阿薩德急忙迎戰小安塔拉,戰馬揚蹄,煙塵騰起,彼攻此守,此進彼退,矛來劍去,激烈異常。雙方騎士的目光,一起投向二人,死神在二人的頭頂上空徘徊。小安塔拉策馬飛馳,揮矛舞劍,而阿薩德則縱馬奮力抵擋,直至雙方的坐騎累得周身大汗淋漓,疲憊不堪。雙方依舊時而接近,時而遠離,時而戲謔,時而認真,時而進攻,時而防守。過不多時,已經顯露出誰是英雄騎士,誰又是膽怯懦夫。塵煙散開,騎士們看到小安塔拉一聲呐喊,如同獅吼,像猛虎一樣撲向阿薩德,一劍刺入他的胸膛,阿薩德頓時落馬倒地身亡。

隨後,小安塔拉抽出寶劍,縱馬在戰場上,左右馳騁,高聲喊道:

“誰來與我耍矛動劍拚殺,快出列吧!”

話音剛落,第二個騎士出來與她交手,頃刻被她斬於馬下;第三個出來,頓時倒地身亡;第四個出來,被她一矛刺死;第五個出來,被她一劍奪命;第六個出來,被她削下首級;第七個出來,被她送入黃泉;第九個出來,中她一劍,登時人仰馬翻;第十個……就這樣,小安塔拉一連殺死了侯邁爾部族的二十五名騎士,隻見死者的鮮血將黃沙染成了紅色,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

侯邁爾人眼見不到一個時辰的工夫,自己的二十五名騎士喪命在蓋達阿部族的一個騎士的劍矛之下,於是一起策馬向著小安塔拉撲將過來。

就在這時,小安塔拉的舅舅阿慕魯·祖·凱勒卜帶著一百名騎士衝來參戰,其餘的騎士則留在原地看守駱駝。小安塔拉衝在騎士們的最前麵,高聲喊道:

“侯邁爾人,你們聽著,我就是揮劍殺敵的猛獅,我就是斬殺頑敵的英雄!”

小安塔拉沒有再說下去,立即像青天霹靂或無敵死神一樣憑空而降,衝向侯邁爾部族的騎士。隨即,她又對自己的手下騎士說道:

“騎士英雄們,衝啊!不要埋怨,不要責備!要讓敵人的鮮血把你們的鎧甲染紅!”

說罷,小安塔拉縱馬直向侯邁爾人撲將過去,手起劍落,敵人的首級落地,長矛刺出,頓見對手胸膛洞穿。隨著她一起衝殺的蓋達阿部族的一百名騎士,個個是英雄,人人似雄獅。和他們一起衝殺的還有阿慕魯·祖·凱勒卜,隻見他衝入敵群,似烈火在敵群之中怒燃。小安塔拉心比鐵堅,侯邁爾部族的騎士們在她的麵前瑟瑟發抖;她的長矛刺出,敵人紛紛落馬倒地,血染黃沙。

阿慕魯·祖·凱勒卜眼見小安塔拉所向披靡,敵人相繼倒地身亡,禁不住內心欣喜稱奇。

侯邁爾部族的騎士見小安塔拉及其夥伴所向無敵,個個驚恐不安,人人爭相逃竄,像牲口一樣四下逃散。蓋達阿部族騎士共有三千人,留下五百人趕著駱駝離去,其餘的人則追擊逃散的侯邁爾部族騎士,直至追到看不到敵人的身影,並拆除了他們的帳篷,將他們的家園洗劫一空。

侯邁爾部族騎士慘敗潰逃的消息,終於傳到女族王澤爾卡那裏,因為她住在那片大地的一角,離發生激戰的地方較遠,約有一法爾薩赫的裏程,當時她正與部族中的頭領們一起聚談吃喝。眾頭領一道吃喝玩樂,把憂慮完全忘到了腦後,分不清白天與黑夜。有道是興盡悲來,不多時逃散的騎士來到他們的麵前,把駱駝被搶、騎士遭殺、族人潰逃的情況一一講給他們聽。

女族王澤爾卡聽到這個消息,急忙問道:

“來襲擊我們的是哪個部族的?他們為什麼來洗劫我們?”

騎士們說:

“女族王大人,洗劫我們的是蓋達阿部族人,他們約有五千人馬,其中有一個黑膚騎士,實在厲害無比,所向披靡,簡直就像死神,殺死了我們的許多人,趕走了我們的許多峰駱駝,還殺死了你的外孫阿薩德。”

女族王聽後,一時分不清左右。她對騎士們說:

“你們知道那個騎士叫什麼名字嗎?”

“她在進攻我們時說‘我是阿慕魯·祖·凱勒卜的女兒小安塔拉!我是猛獅,海伊琺是我的母親!我是野狼!’其實她是個女的,正是她殺死了阿薩德·侯邁裏,並給我們的人馬帶來巨大的磨難。”

澤爾卡女族王聽到這番話,頓覺眼前一片漆黑,摔掉手中的酒杯,連連批打自己的麵頰和頭,致使在座的眾位頭領茫然不知所措。她對手下人說:

“快把我的馬牽來,把我的武器全拿來!”

手下人立即從命,頃刻把女族王所要的一切送到了她的麵前。女族王即刻披掛完畢,飛身躍上馬背,高聲呼喚道:

“騎士們,跟我來!”

所有騎士縱馬跟著女族王離去,馬蹄飛奔,大地震蕩。村中的婦女和孩子喊叫起來,恐怕遭到外人劫持。五千名全副武裝的騎士跟在女族王的馬後,直奔戰場而去,以便觀看女族王澤爾卡如何刺殺,怎樣與敵人交手。

女族王澤爾卡是當時的奇勇女傑。隻見她邊揚鞭催馬,邊高聲呐喊,不多時便追上了蓋達阿部族騎士和女騎士小安塔拉。女族王親眼看到蓋達阿人給侯邁爾部族人帶來的巨大災難和折磨,將村莊洗劫一空,致使村上的人們驚恐不安,紛紛逃離,而戰爭之磨不停地轉動,戰馬仍在嘶鳴,騎士們在高聲呼喊。小安塔拉和她的舅舅阿慕魯·祖·凱勒卜確乎做了一件令天下後人永遠記起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