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服蠱絕望(1 / 1)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什白竹特有的嗓音淡淡響起,輕輕彎曲起修長的手指,在青花的茶杯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

君紅豆的心跳似乎也隨著這琳琅的敲擊聲一跳一歇。什白竹看著她的眉眼似乎有那麼一刻僵硬了,不由得眼中冷色更曆。

而此刻,君紅豆的確是忐忑的,因為……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證明那株早已用在什白竹身上了的旭明芝。

室內的氣氛突然詭異的靜了,這時,君紅豆斟酌了許久才說:“我,服蠱。”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如天地之間那獨寂的浮萍,抓不住,也挽不下。

“嗬,想不到,你也挺有決心啊。”他的聲音裏帶著戲謔,最後一字,語調微微上挑,也帶著鄙夷。

說著,什白竹將那被冷茶擱在桌上。隨手一翻,須臾片刻,在他的掌心便是躺著一隻白胖的蠱蟲。

接著,君紅豆被他用漆黑如墨的眸子瞧著,眉間緊蹙,神色難掩懼憚,卻還是顫著手接過了蠱蟲。極緩極緩地抬起手,透過指縫,雕花紅漆的木椅上,什白竹淡漠的看著她。看著她的懼怕,看著她的排斥,也看著她的絕望……

……

站在午夜時刻的庭院中,白日裏的那些滿目猩紅,像是飄忽不定的幽魂,蟄伏在這夜色之中。

君紅豆就坐在一棵樹下,倚著樹幹,樹上堅硬的幹皮,隔著衣衫,將她背上剛結疤的傷口硌得血肉模糊。

她昂著頭,望著一輪血月。拚命地睜大了眼睛,兩道微微帶著血紅的淚,順著那慘白不似人色的臉頰上,洶湧而出。

那是怎樣一種姿態,她是怎樣留著帶血的淚?

那一刻,夜梟也不再詭秘而嘯。仿佛天地之間,隻餘她一人,品嚐一陣又一陣的痛乏。

君紅豆一隻手按在胸口,五指先是伸展到了一種幾乎不可達到的模樣,突然的,手又驀的一抓,死死攥住胸前的衣綢。然後,往身前死命地扯拽著。猛然間,她停下了這近乎瘋癲的動作,去依然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手抓著衣服,身體前傾,泛著血絲的眼裏流著微紅的熱淚。可,她猛地仰頭,衝著越發詭異的月,咧開了嘴。

她,笑了。

她,佝僂著腰背,竟流著摻著血的淚,露出森白的牙,似乎是猙獰的笑著。

……

今夜,誰徹夜未眠?

——分界界分界分界——

天,拂曉。

當一縷陽光直射入鏤空花木窗時,姑允猛地從桌子上爬起來。微微泛白的陽光毫不留情的刺入她惺忪的睡眼,她使勁眨了眨眼睛。好一會兒,才將眯著的眼睜開。

“我,睡著了麼?”姑允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語道,從她緊蹙的眉頭看得出來,她尚處於一時未完全清醒的狀態。

“我怎麼會,在桌子上睡著了?昨晚……”一絲絲的詫異,或者是一點迷茫從她的話語裏透出。

突然有那麼一刻,姑允瞪大了眼睛。騰得一聲,她從凳子上站立起來。

昨天,昨晚。

質問,受傷,離開,回房。

不對!語從彤醒了!

因為起來的太急,並且腿又因為一夜的壓迫而麻痹。她身子一個不穩,一個踉蹌,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好死不死,麵前的桌子上擺著一套紫茶色的茶杯。

千鈞一發之際,有一雙手卡住了她的肩膀。

“姑允,你瘋了?”君紅豆帶著些許顫抖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