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妍。你居然有耳洞。”
這人是來找她麻煩的嗎?!
少年立時僵在原地,麵色拘謹,“將、將軍。若我說……打耳洞乃是卑臣家的傳統,您信是不信?”
“陳妍,我是個男子。”驃騎將軍一句話將陳妍剩下的話語悉數打了回去。
偏過頭,少年驀地冷下臉色,出口嚴肅認真,“將軍,您若是看不起妍也不需要做出此等事態!先不論妍在馬邑早已娶妻生子,就上次徐太醫看病也把過了脈。您信不過妍,還信不過徐太醫嗎?”
說著說著越發義正言辭起來,陳妍瞥見霍去病抿唇不語,心中就不停地打鼓。
女子無喉結她就穿高領,為了不暴露身份她一年四季都不敢露出脖子。而耳洞卻是無法遮擋,隻盡量少跟人接觸以防安全。誰知最後和他有頗多牽扯,被他給發現了破綻!
將軍此時也十分煩躁。他本是在宮門口遇著陳妍的車架,見他遲遲不下來才想上去看看,誰想對方正緊鎖著眉頭縮在角落裏不動彈。他本是想叫醒對方,不料無意間發現了他的不同之處。
有別於男子的柔軟身軀、體型比之女子也顯得嬌小,常年高領束發……還有那兩個細小的耳洞。霍去病猛然深吸口氣,心中的疑慮越加肯定——陳妍、是名女子。而在這一念頭之後是更多的疑惑冒了出來。她為何要女扮男裝來到長安、如此處心積慮在朝為官就不怕被旁人給發現、被陛下責罰?最可恨的是,她居然信不過他!什麼都不曾告訴過他!他霍去病拿陳妍當朋友,可這朋友對自己卻是處處隱瞞無半點信任!
將軍瞥了少年一眼,她正看天望地滿麵閑適,心中怒火更甚。
“陳妍,你是想自己招,還是讓本將軍親自拆穿你?”
這就好比是自己主動送死、還是讓別人給弄死。
她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孽?怎會一次又一次地栽在他手上?!
陳妍斂下神色,半盍著眼不知在想些什麼,“霍將軍。”
“恩?”
撓了撓頭,陳妍垮著張臉可憐兮兮道:“將軍,您不信妍嗎?”
“……陳妍,你還小嗎?”
“將軍,妍今年已然十九,不小了。”
男子“嗤”地一聲笑了出來,對著少年一副可憐的模樣突然沒了脾氣,“罷了。”
一手覆上少年的頭輕輕拍了拍,“文期侯,可介意與本侯一同進殿?”
他放過她了?
陳妍怔愣一下,隨即也露出笑顏,“冠軍侯客氣,卑、咳咳——本侯榮幸之至。”
宴席請來的大臣隻有陳妍一人。少年有些不自在地跟在霍去病身後,禮官堆著笑將陳妍領到一個位置,然後退下。
陛下還未到,周圍除了自己和霍去病便隻剩公公和宮女們。少年悶著臉獨自喝茶,也不隨意說話。
“陳妍!”霍將軍揚聲叫人,不大的聲音在未央宮中打旋。
陳妍拍拍衣服,磨著步子走到他麵前,“侯爺。”
“陛下說了,這隻是個家宴,你別坐那麼遠。一會開席了你就來這。”男子指了自己身側的位置,語氣是不容拒絕。
而少年卻是被他的話給嚇著了,結結巴巴地蹦出一句話。
“家、家宴?!”
她完全不知道好不好!
“大概……”霍去病抿唇,眼中滿是笑意,“是想幫文期侯湊一樁婚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