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老太太去往大雜屋,自然是做足了保密措施的。
其實這個老人家心裏清楚的很,要說謀害金小鈺,來來去去的嫌疑人就隻有她的媳婦了。而她現在也隻有三個媳婦——正牌的陳青儀,再加上兩個姨娘:呂落落及楊麗兒。
楊麗兒其實是嫌疑最小的,畢竟她的上頭騎著一個受寵的陳青儀,還有手段厲害的呂落落——她這樣的身分,即使真的要分金小鈺的財產,也絕對是論不上的。更別說她無兒無女的,爭著那家財給誰用呢?陪葬麼?
至於陳青儀跟呂落落二人,倒還真猜不出誰下的手。
身為正妻的陳青儀,不但憑著溫婉的性子討得丈夫多年的寵愛,還順利誕下了雙胞胎兒子。要說她想要鏟除金小鈺為自己一雙兒子爭取更多的財產,甚至想獨大也不是不可能的。
呂落落雖為姨娘,可她家世顯赫,自己又頗有些經商手段,無論姿色及能力皆不在陳青儀之下。這樣的女子,又怎麼肯屈居人妾呢?再加上她身下也有一兒,平日裏又仗著自己的經商頭腦很得丈夫的信任和器重——她想要奪權奪財,甚至想要名份坐正,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有一點:現下權力均分的兩人,誰要是先沉不住氣出了手,就必然會處於下風而讓另一方有利可圖;甚至還有可能墜入萬劫複的境地——畢竟事情一旦暴露,金元武對謀害自己女兒的人是絕不會手軟的——這一點,這兩個侍候丈夫多年的女人應該清楚的很才對。
那麼到底是誰,會被逼得走投無路,以至於兵著險招,不得不愚昧地對金小鈺伸出毒手呢?
看來事情還是得從頭查起。
事情的進展出乎了眾人的意外。第二天中午,李管家接了金爺的吩咐前往大雜屋察看情況時,居然大驚失色地發現麗姨娘失蹤了。
這個消息一傳開,山莊裏可就炸開了鍋,眾人也禁不住議論紛紛。
有人說:那石門是從外反鎖的,人怎麼可能跑得掉呢?一定是被蛇蟲鼠蟻等吃光了。
又有人說:肉吃光了那該剩點骨頭啊,可石洞裏什麼都沒有。說不定啊,她是被人偷偷放走了。
更有人說:那石洞裏死的人太多了,沒準啊是鬼作怪,把李管家的眼睛蒙了,才看不著麗姨娘。
而更有誇張的說法是:麗姨娘中了鬼怪的邪,自個人把自個人埋了。
反正啊,眾說紛紜的,都在等著看金老夫人的意見。可偏偏金老夫人卻病倒了,終日關在自個兒的院子裏,足不出戶,也不願見人。
郝曼說到這裏,就沒再往下說了,隻笑意盈盈地望著金小洋。
金小洋蹙了蹙眉,大膽地猜測道,“莫不是……老夫人……放走了麗姨娘?”
“對啊,對啊,就是這樣。”郝曼興奮地點著頭,“沒想到那老家夥都老得快掉牙了,居然還有心思演這一出戲來耍大家玩兒呢。”她若有所思,“看來呀,她真是童心未泯。”
金小洋無奈地搖了搖,認真地說道,“她才不是童心未泯呢。她這一招啊,叫引蛇出洞。”頓了頓,又說,“她雖然佯病而不出門,可必然已經安排了不少眼線在各院這中,這下啊,正仔仔細細地看著各人的表現,好找出真正地嫌疑人呢。”
郝曼略略一驚,“喲,還真被你說對了,那老家夥這兩天果然布置了不少眼線呢。”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對方一番,這才挑眉道,“看不出你腦子還不賴嘛。”
“你也不賴啊,不過短短兩三天就把莊裏的事情都摸個七七八八了。”金小洋讚許地望向郝曼,心裏合算著要把這有能耐的丫頭從黑靈王手裏搶過來,為她所用,那就真的是棒極了。
然而下一秒,她的如意算盤就徹底被郝曼打碎了。“那是,主上親自調教出來的護衛,能賴嗎?”對方洋洋得意地仰著頭,驕傲如同高歌的白天鵝,“不怕告訴你,我這身手在大雪國的女輩之中,可是數一數二的。更別提我還有主上親授的絕世醫術。”
金小洋忍不住翻白眼,“郝曼,你一天不提你主上,會死嗎?”
郝曼吐了吐粉唇,“不會。”
“那就別提了。”聽到他就煩。
“可是我會悶得慌。”郝曼聳聳肩。
這會兒,金小洋想死的心都有了。心裏不斷咒罵著那白發白衣白得一塌糊塗的黑靈王,肯定是黑臉黑手黑心腸地給郝曼下了迷魂蠱,才會害得這丫頭是非不分,錯把敵人當恩人的。
“我不說了,有人來了。”郝曼原本還想著借此機會好好地誇獎一下英明的主上,好讓這蠻有惠根的金小洋死心塌地地嫁入黑風堡的,卻沒想到被漸近的腳步聲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