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瓷冷冷扯開嘴角:“一個什麼都不會的新兵居然可以準確的判斷出對手攻擊力度與自己的承受能力,沒有長久的訓練絕對做不出如此快速的反應。若有了長久的訓練,那你還來這裏應征新兵?究竟是何目的?”
蘇宴臉色難看了幾分,這個青年就是玖拂衣安插進來的人之一,沒想到太優秀也會露出破綻,隻能說君瓷太過敏銳,不好糊弄。
青年聽了君瓷的解釋反而沉默了下來,乖乖任由人將自己抓住。反正他身家背景清白,查也查不出什麼。隻是會擾亂主子的計劃了。
玖拂衣的目的是將自己的人安插進去,滿滿成為軍隊中的核心人物,日後行事方便。如今被君瓷這麼溪南,那些人隻能掩藏鋒芒,當一個小小的兵了。傅長亭咬著牙讓容尋給自己包紮傷口,也不知道廂陽太子得了什麼消息,居然不顧一切的要他們的命。如今他們五人分散了,烏情老人和舟四舟五一起,自己和容尋一起了。
給傅長亭包紮好傷口,容尋有了一個猜測:“長亭,你說不想我們回去的人,除了君瓷,還有誰?”君瓷自己有派人過來,若他與陽佟胤合作了,根本就不用多此一舉。
“無非是辭盡歌,還有……書婧媛。”
不是容尋看不起書婧媛,隻是覺得她沒有與陽佟胤談條件的籌碼,除非她拉著她父親叛國。那就隻有傅長亭了,辭盡歌要殺傅長亭情有可原,要殺自己……
“看來,我的身份暴露了。”容尋皺眉,他現在開始擔心九書了。九書是端木家唯一的血脈,陽佟胤不知道會不會和辭盡歌達成交易,讓辭盡歌幫他除掉九書,而陽佟胤除掉他們兩個?
“別擔心,”傅長亭拍拍他,“玖拂衣不會讓九書有事的,你現在最應該擔心的,是我們能不能安全回去。”
容尋突然笑了,伸手抱了抱傅長亭:“如果我的猜測沒錯,那廂陽太子目標隻會是我們,烏情老人他們反而要輕鬆許多。隻要他們順利回到軒夏,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容尋抬眸看他,“你怕死嗎?”
傅長亭臉色雖蒼白,笑容卻極暖:“和你死在一起,什麼都不怕。”
“那我們明天拚最後一程吧。”
“好。”
入夜,二人相擁而眠,怕是最後一個好覺了。
翌日黎明升起,傅長亭帶著容尋找到了烏情老人三人。他們三人腳程並不快,傅長亭很快就能追上。
“翻過這座山就是大周地界了,知道怎麼出去嗎?”
舟四翻開手掌,裏麵躺著一塊令牌。這是從那個親衛隊首領錢袋裏拿出來的令牌,他們一直都沒拿出來用,如今用來過最後一道城門正好。
容尋將白色小罐子遞給烏情,笑道:“物歸原主,希望你好好救我姐姐。”
舟五慌亂道:“你們兩個準備做什麼!”
傅長亭側耳聽著腳步聲,道:“一定要安全將烏情老頭送到軒夏,能不能成功給你們主子解蠱,就看你們的了。快走!”
烏情麵色複雜的看了一眼二人,突然伸手拍了一下二人肩膀。現在連舟五都聽到腳步聲了,他咬咬牙不再遲疑,拉著舟四和烏情就跑。
傅長亭轉身看著快速而來的侍衛,容尋與他並肩。身後三人能不能順利逃出去,就看傅長亭能為他們拖多久時間了。若傅長亭拚命的話,應該可以拖延很久吧。辭凰遊從皇宮出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樹下的書婧媛。今日的她一襲桃紅色羅裙,少了她平日的英氣,多了幾分少女的嬌羞。
辭凰遊隻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隨後打算翻身上馬,書婧媛忙用輕功衝了過來,攔在辭凰遊麵前,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哀求道:“遊哥哥,今日是婧媛生辰,父親去了駐地,婧媛在京城沒什麼朋友,遊哥哥可不可以陪我過過生辰,至少,別讓我一個人。”
自從認識辭凰遊,她的每一年生辰都是和辭凰遊一起過的。而且他總能變出稀奇古怪的東西給她過生辰,想想就好美好。
辭凰遊淡淡的看著她:“書小姐,你找錯人了吧,本殿下相信,二哥一定很樂意與你一起過這個生辰。”
書婧媛臉色白了白,又莫名有了幾分欣喜,遊哥哥是在吃醋麼?書婧媛忙道:“遊哥哥你誤會了,我與二殿下不是你想的那樣……”書婧媛本來想去拉辭凰遊的袖子,卻被他躲開了,一絲衣角都沒碰到。說來也心酸,這幾日辭凰遊躲避與玖拂衣有身體接觸都躲出經驗來了。
辭凰遊皺眉看著她:“你與他是什麼關係與本殿下何幹?書小姐請自重,本殿下要回去陪玖玖用膳了。”
眼睜睜的看著辭凰遊上馬,在與她插肩而過的同時留下一句話:“別以為我不知道婚禮上是你做的手腳,不對付你是沒找到時機,你最好好自為之。”
書婧媛站在原地,如墜冰窖。她與辭凰遊相識了十一年,此時此刻她才覺得,自己從未真正了解過他。看似溫和之人,一旦絕情起來,真的比誰都狠心。
緩緩吐出心中一口悶氣,書婧媛淡淡一笑,遊哥哥,我不急,總有你求我的那一天。
玖拂衣於書房中緩緩踱步,她也有個小書房,裏麵放的全都是兵書。蘇宴的消息已經送過來了,玖拂衣苦惱的就是這件事。君瓷與辭盡歌現在貌和神離,可他們的目的卻是一致。不過君瓷不同,他沒有爭位的野心。應該說暫時除了她,玖拂衣不知道君瓷要的是什麼。這樣也有一個好處,可以將君瓷暫且放下,先專心對付辭盡歌一人。
穆芷攸那枚棋,倒是可以慢慢動用了。
門外傳來敲門聲,玖拂衣喊了一聲進來。惜言推門而入,笑道:“主子,去廚房看看吧。”
玖拂衣雖疑惑,卻也知道惜言不會無事調侃她,遂出了書房往廚房而去,遠遠的便見廚房門口圍了很多下人。
惜言走過去清了清嗓子,丫鬟小廝們趕緊讓開一條路,玖拂衣順利進了廚房,卻愣在了原地。
辭凰遊挽著袖子,正在專心致誌的做著吃的,幾個手腳靈活的廚娘正在給他打下手。
都說君子遠庖廚,更何況是堂堂三皇子殿下,玖拂衣從來都沒想過,有一天這個男人會親手給自己做羹湯。
直到辭凰遊抬頭看到玖拂衣,溫潤一笑:“玖玖,過來。”
玖拂衣下意識的走到他麵前,低頭看著桌上幾份精巧的點心。辭凰遊端起一個白瓷湯盅,上麵放了一朵桃花,下麵是淺紫色的糊糊,聞起來很清甜。
“這是什麼?”
“甜點。”辭凰遊舀起一勺到玖拂衣嘴邊,玖拂衣微微張口含入,眼眸一亮。甜中帶酸,清清涼涼的,特別好吃。
辭凰遊眸中滿是笑意:“你最近胃口不好,吃了這個可以讓你多吃幾口飯。”玖拂衣微笑,的確很有食欲。辭凰遊放下湯盅,又用筷子夾起一個小小的丸子,玖拂衣嚼了一下,發現丸子外麵是香香的芝麻,裏麵的餡兒甜中帶酸,很是可口。她最近害喜有些厲害,喜歡吃酸的,吃這個又不膩,剛剛好。
眾丫鬟小廝就捧著臉看著他們的皇子殿下一臉寵溺的喂皇子妃吃點心,看著皇子妃的笑容,臉上的溫柔都可以溢出來了。
好溫馨啊,皇子妃真的嫁給了一個好男人啊,實在是太幸福了。
惜言眨眨眼,欣慰的離開廚房,他們家主子還是這麼恩愛,她就放心了。惜言來到後院,正好看到十二放走了一隻鴿子,而那隻鴿子竟然是信鴿。
“你在做什麼?”
十二冷不防聽到惜言的聲音,一驚之下回頭,就見惜言皺眉看著天上的鴿子,正要動手將它抓下來。十二一把上前將惜言拉進懷裏,吻上了她的唇。
惜言瞪大眼眸,大腦一片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十二猛的放開惜言,手足無措道:“對……對不起,我隻是……不想你打那隻鴿子,它是信鴿,是我用來與朋友傳信的。”
惜言眨眨眼,突然湊近他:“朋友?”
“是,在奴隸市場,我也有一個朋友,他被買到京城來了,所以給我傳信了。”
此事一查便知真假,所以惜言也不怕十二在說謊。不對不對,現在該想的是剛剛十二對自己做的事!
“你為什麼親我!”
“我……”
“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呃……”
“所以我得親回來!”
十二還沒反應過來,惜言就踮起腳尖狠狠親了他一口。開玩笑,她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木頭開竅,哪能這麼容易就放過他。勳影和錦昊坐在屋頂看著下麵的鬧劇,不由得搖頭感歎,誒,春天來了啊,又到了交配的季節。
勳影用肘子撞了錦昊一下,納悶道:“你說我們五個,怎麼兩個女的都找到春天了,就剩我們三光棍了呢?”
“可能是因為,你不是女的。”
“……”
錦昊站起身,他得去查查十二所說的是否屬實。就算主子因為曾經被他救過所以相信他,惜言因為愛情衝昏了頭腦相信他,他也得保持警惕,查一查十二的信鴿來源。
勳影朝屋頂上一趟,擺擺手,示意錦昊隨意。他啊,等著爵宿回來喝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