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研向來都不是嗜血之人,平日裏殺的也是一些為禍三界的妖魔,如此痛下殺手,早已違背了她平日的作風。
“哼。”墨研悶哼了一聲,深深的蹙了一下眉頭,當冰冷的劍沒入手臂的時候,刹那間,心隱隱的陣痛著,而手臂卻早已麻木的沒有知覺。
看著劍的那頭,墨研的眸子驟然間變得墨黑幽深,仿佛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冰冷刺骨。霎時,看的黑衣人全都吞了吞口水,拿著手中的劍遲遲不敢靠近墨研三尺之內,此時的墨研讓人不寒而栗。
墨研一劍刺進那人的胸膛,然後一腳踢飛麵前的黑衣人,墨研手臂上的劍也隨之拔出。瞬間傷口上大片的血噴湧而出,墨研的深紫色大袍都快染成紅色的袍子了。
望著眾人呆愣的目光,墨研勾唇一笑,淡然道:“不怕死的就一起上吧。”
“他受傷了,右臂不方便,我們圍攻他。”其中一個黑衣人尤不怕死的指揮著。
墨研冷笑,圍攻,人海戰術?看著同伴的死去,黑衣人無一人眼中流露出一絲憐憫或不舍的表情。看,這就是人心,腐爛至極冷漠如斯的人心。
所有黑衣人的劍全都刺在一起,聚成一個大圓。墨研飛旋向上,擦著一尺的距離躲過眾人的劍,刀光劍影中,墨研不慌不慢的應對著,每一次都慢那麼半拍,偏那麼一毫。
紅衣男子眼中閃過一絲陰冷的目光,心中暗暗心驚:若是僥幸躲過,那麼也太巧合了,但要是算準躲過的,恐怕此人的武功極高。那麼,決不能讓他帶走人,否則將來必成為他們的心腹大患。
不多時,墨研終於解決了所有的黑衣人,然而她也好不到那裏去,光是手臂上就有五六條劍傷。
轉過身望著旁邊虎視眈眈的主仆二人,墨研唇邊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挺拔的身姿猶如三月煙雨裏綻放的一樹清麗夜櫻,劉海下那烏黑眸瞳晶亮如墨畫,閃耀著令人失魂的瀲灩波光。
“還有什麼招數,你們盡管使出來。”淡淡的嗓音,飄飛而來,清澈猶如山間不沾染塵埃的清泉。
紅衣男子看著一臉雲淡風輕的墨研,仔細的打量了一番。
因失血過多,墨研的臉早已蒼白且沾滿鮮血,傷口的疼痛夾雜著冷風的撕扯,痛到了極致,就連額頭上也沁出了汗。
想來,此時必是硬撐著。
念及此,紅衣男子望著墨研的目光,仿佛淬出了毒。趁著墨研與人對戰,自顧不暇,無法抽身。抽出寶劍,狠狠向一旁的女子刺了過去。
墨研回頭看見這一幕,下意識的扔出手中的劍,紅衣男子似有所感,立即側過身。
饒是如此,依然未能完全躲過一劫,劍鋒穿過了他的右臂,鮮血順著他修長的手指從傷口淌出,順著他的手指滴在他腳邊。
紅衣男子的眼底盛滿了狠毒,憤憤的拔出手臂中的劍,扔到一旁,全然不顧手上的傷,握著劍直衝墨研所站的方向。
失了遣雲劍的墨研,勉強的應對著眼前的兩個人,刀劍無眼,墨研避之不及,鋒利的劍極快的削下了墨研的一縷青絲。
不待墨研反擊,忽然,不知被誰狠狠的踢到倒在地,霎時間,胸口悶痛,猶如被一塊巨大的石頭重重壓著,動彈不得。
“咣當。”一個貌似玉器之類的東西,摔碎在地。登時,墨研三千青絲猶如瀑布傾瀉而下,墨黑且順滑的長發,被晚風吹拂著,在明月般的臉龐前飄動著,雙眸被隱在長發下,看不清她在想什麼?唯剩下嘴角那一抹紅異常耀眼。
“唯一。”墨研看著眼前摔成兩瓣的玉簪,驟然記起什麼,猛然一顫,眸中盡是複雜。陡然有種自心底油然而生的無力感,隻因她感應到,心中的城牆在逐漸被瓦解。
罕至的寂靜中,一雙青色軟靴,繡著金色雲紋徐徐地靠近墨研,劍劃過地磚的聲音,格外刺耳。
而墨研卻渾不在意,望著玉簪,目光灼灼,竭力的慢慢挪動身體,用手去夠玉簪。
墨研一喜,緊緊攥著玉簪,眼底劃過一抹自己也未曾發覺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