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大概一個月就能將你體內的毒清得差不多了。”見黑衣人還有些愣怔與不信,“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找人先試藥。但是醜話說在前頭,我開的藥比較猛,因為試藥而死了人我可是概不負責的。”
“至於你身上那些七七八八的暗傷,要想調理也是可以的,不過要另收費。”這才說了幾句話,她就又犯起了職業病一心想往錢眼裏鑽了。
等了半晌那人還在盯著手裏薄薄的幾張藥方,仿佛能從上麵瞧出朵花兒來似的,陸九凰終於忍無可忍地下了逐客令:“趕緊走,我要就寢了。”
那人臨走前又擼過陸九凰將人摟進懷裏湊在耳邊對她說:“凰兒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聲音裏包含著無限的期望和繾綣。陸九凰回敬了他一根銀針,隻可惜這家夥皮糙肉厚的似乎全然不受影響,笑著用內力振開窗戶後就飛身掠了出去,連衣角都沒沾到陸九凰費盡心思抹了半天的藥粉。
氣得陸九凰牙癢癢直想一口咬死他。
隔天就有掩月院的丫鬟來請陸九凰過去,想讓她替陸婉月診脈。
陸婉月平日裏之所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因為她並非足月出生。她娘生她時難產而死,而她也從娘胎裏帶了許多毛病出來,從小就一直小病不斷的沒停過藥。
陸九凰依稀還記得陸婉月小時候也是放在方曲兒身邊養的。方曲兒待她極好,陸婉月生病時總是衣不解帶地守在她身邊,有時候一整晚都合不了眼。
方曲兒死後陸婉月的身體其實已經好了很多,雖然還是很孱弱,卻隻要不受寒就基本上不會生病了。
雖然兩人小時候做了幾年的玩伴,但陸九凰記憶中並不是很喜歡這個總是病怏怏的小姐姐,那陸婉月雖然很黏方曲兒,卻不太與她親近,甚至還有些排斥她。
陸九凰在府裏被陸辭畫和那些狗奴才明裏暗裏欺負了那麼多年,從沒見她吭過聲。她安安靜靜地呆在掩月院裏,仿佛與世隔絕了一般。
可她如今看來是沉不住氣了。
跟著那丫鬟去了掩月院。掩月院坐落於陸府的東南一角,十分清雅幽靜。
陸婉月見到陸九凰時十分驚訝,急忙起身迎了上來,淺笑嫣然:“九凰妹妹今日怎麼想起到我這兒來了?”
一顰一笑間都帶著有如西子般嬌弱柔美的風情。當真是嫻靜如姣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
陸九凰就看了那丫鬟一眼。那丫鬟連忙跪下來道:“小姐恕罪,是奴婢聽小姐妹說三小姐醫術高明如華佗再世,所以就自作主張請了三小姐過來,想替小姐好好診一診。”
陸婉月麵上一白,冷聲道:“我不是早就吩咐過你們,我的身體很好,不許去勞煩父親和妹妹嗎?”
丫鬟又重重地磕了幾個頭,淚珠從眼眶裏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卻也不辯駁。
陸九凰一言不發。陸婉月也就不管那丫鬟,就讓她跪在那裏,拉著陸九凰的手坐到榻上,又吩咐其他人準備了茶水和糕點。
“招待不周之處,還望妹妹見諒。”
陸九凰拈了塊桃花糕放在嘴裏,清香軟糯,味道很是不錯。陸婉月見她喜歡,就說一會兒再讓小廚房做些給她帶走。
瞧瞧人家過的神仙日子!
而且這陸婉月待人接物時的確是潤物細無聲,令人覺得如沐春風。陸九凰即使懷疑她,但伸手不打笑臉人,此刻對她亦生不出多大的惡意來。
陸九凰要替她看診時,她還推脫著說近些年來身體一直都很好,隻偶爾喝些溫養進補的藥。身邊的丫鬟就眼神急切地盯著陸九凰卻不敢開口。
陸九凰就笑著說:“九凰今日在姐姐這裏吃了桃花糕,依稀記起了小時候去撿了桃花回來纏著娘親給我們做桃花糕吃的光景。這麼多年過去了,九凰竟然與婉月姐姐生疏至此,心裏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妹妹可千萬別這麼說。”陸婉月眼裏已是含著淚,握住陸九凰的手哽咽道。
“姐姐身體不好,平日裏不怎麼出院子,九凰本應該多來探望才是。”陸九凰反捉住她冰涼的手,確實是氣血不足、體虛宮寒的脈象。不過當年方曲兒為她打得的底子不錯,今後隻是會在子嗣上有些艱難,於其他方麵倒沒有多大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