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堅?”眾人一聽,全都大吃一驚。隻聽範直尚接著說道:“無名大師活了九十八歲,其一生隻收過兩個俗家弟子,一是當年的王堅將軍,另一位就是屬下之孫範良複了。大約在一年半以前,大師無疾而終,就在圓寂之前,特地讓沙彌將屬下和良複招至寺裏,言道,‘如果從軍,良複必可建功立業。’當時屬下還挺納悶的,從軍,從什麼軍?那時候的鄧州,還是在蒙古人的統治之下,我範家乃大宋之人,怎麼也不會去為蒙古人做事的,雖有疑慮,卻未及細問,而大師說完,便已含笑而去。現在回想起來,原來是應驗在皇上北伐之上了。”
王堅的功績人人皆知,在第二次宋蒙大戰中居功至偉。開慶元年,蒙古大汗蒙哥親率大軍圍攻合州,王堅與副將張玨堅守釣魚城,多次擊退蒙軍。無奈之下,蒙哥汗派晉國寶入釣魚城招降,為王堅所殺。蒙軍攻打九月不下,而且大汗蒙哥還被守城宋軍的旋風火炮擊中,傷重而亡。“堅以魚台一柱支半壁”,這就是宋人對於王堅的評價。
“原來還有這般經曆,也就是說,範良複是王堅將軍的師弟。”我點點頭,笑道,“範良複,那你也隨朕一同前往縣衙,稍晚,朕自會考考你。”
“是,皇上。”
鄧州縣衙破破爛爛,或許是因為一直處於戰火前沿之故,無論是宋、金、蒙,都沒有去整修或重建。
呂文煥感歎道:“皇上,今鄧州已經光複,是否需要將縣衙重新翻整?”
“縣衙自是可以重建,但必須要在百姓安居樂業之後,‘後天下之樂而樂’,這並非一句口號,而是為官者之本分。”我一下想起了後世那些氣派的政府辦公大樓以及對比鮮明的殘舊不堪的學校危樓,對範直尚道,“範愛卿,有朝一日,當鄧州縣境內的所有學堂之環境得以改善後,你才能整修縣衙,且縣衙的豪華程度不得超過學堂。這不隻是朕對於你們鄧州縣衙的要求,凡我大宋轄內的地方官府,務必都要做到這點。”
“是,陛下,末將(屬下)受教也。”呂文煥、範直尚異口同聲答道。
約莫半個時辰後,範直尚與王謙離開了鄧州縣衙,一家一家地走訪,讓他們安心開門生活,為了安全起見,我特意讓沈墨帶著十名親衛軍隨行保護。
在縣衙的大堂中,我對範良複道:“範良複,你師從無名僧人,不知都學了些什麼?”
範良複頗為自信地言道:“回皇上,草民自十歲起便跟隨恩師學藝,刀槍棍棒,劍戟弓馬,兵法韜略,行軍布陣,都曾一一學過。”
“那好,朕就先來考考你的武藝,全一,你去試試,點到為止。”
“是,皇上。”張全一長劍出鞘,來到大堂中央道,“在下張全一,範兄,請。”
“張兄,請指教。”範良複一捏劍訣,回禮道。
縣衙大堂不大,兩人長劍相交,近身而戰。範良複路數沉穩,一招一式之間厚重有加,卻又不顯笨拙,張全一則是劍走輕靈,虛實相間,兩人年齡相仿,功力悉敵,直鬥得旗鼓相當。
袁棘一邊看一邊對我說道:“陛下,這範良複的招式簡單,並無多少花哨之處,給人一種大智如愚的感覺,果然是佛門功夫,而且臨敵經驗也十分豐富,不錯,很不錯。”
兩人的速度並不是很快,加上袁棘從旁解說,我多少能夠看出端倪。
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六十回合後,張全一突然劍法一變,使出一招太極劍法中的絞劍式,勁發於腰,又經肩到臂而後貫至腕,連續數個圓圈劃出,將範良複帶得身子一斜,步履間頓時露出一絲破綻。張全一見狀,毫不猶豫,腰部一鬆,又是一招斬劍式使出,步法、手法與腰部的轉動協調一致,這斬劍式也是以腰部之力帶動臂力,手腕發力,橫向一劍刺出。
範良複招式已老,自是無法攔住這一招斬劍式,隻得倒退一步,隨即臉色微微一紅道:“張兄,在下輸了。”
“承讓。”
“哈哈。”袁棘笑道,“範公子,以你的武功,在百合之內應該無礙,隻是君寶的太極劍法你從未見識過,故才有此一敗。”
“太極劍法?”範良複暗自想了一遍所知的劍法,卻也不得要領。
“好,能和全一大戰百合之人可是不多啊,武藝考試通過了,朕很滿意,範良複,下麵朕來考考你的兵法韜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