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無人競價,那麼遙君姑娘便歸了雅間的客官。”老鴇最終宣布道。
大堂裏頓時傳來喧鬧聲,其餘的姑娘去招呼常客,看熱鬧的也就回去了,舞台上的第一花魁也被帶到了斜對麵的雅間。
“小姐,那公子好生俊俏。”沉香在探頭探腦的看到斜對麵雅間的人物後,驚奇的回來稟報。
步君瑤悠然自得的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品飲,聽沉香的話也隻是淡然一笑。
她生性向來淡薄,對於那些皮囊的東西完全不在意。
“回客棧吧。”步君瑤扔下一錠銀子,整了整自己身上的大紅色大氅後便出了雅間。
雪色的冬夜往往是最冷的,雪埋了厚厚的一層。步君瑤頭上戴著雪帽,卻還是感到陣陣冷意入骨。
冷風夾裹著冰雪朝著臉撲來,步君瑤盡量低著頭前進。腳下的靴子一個深一個淺的陷入雪沙中,大紅色的大氅在這一片蒼茫雪色的大地上顯得分外的醒目,冷風呼嘯而過,四周蕭肅。步君瑤和沉香住的客棧離這花巷隻有一條街的距離,隻是要到對街去還需要穿過一條小巷子。
周圍黑漆漆的,加之各種東西的倒影都讓沉香的心惴惴不安,遂躲在步君瑤的身後,由她牽著自己往前走。
小巷很長,也很窄,一次隻能有一個人走過,所以兩人便一前一後的行走著。
猛地空氣中出現一隻手緊緊抓住步君瑤的腳踝,雖是驚嚇了一下,但是步君瑤還是很快恢複了以往的冷靜。
沉香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孩子,所以對於橫空出世的手隻能翻了下白眼,繼而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借著月色,步君瑤看清了手的主人。是個很書生模樣的男子,不過身上的傷痕倒是讓他和書生這兩字聯係不上。
“救…救我……。”虛弱的聲音和血色的雙手,都讓步君瑤微微有些於心不忍。那男子說完後便閉上了雙眸,步君瑤探了下他的氣息,尚有一絲氣息猶存。
奈何現在還有一個昏倒的沉香,無奈之下隻能掐住沉香的人中。
沉香從疼痛中清醒,一驚一乍的模樣讓步君瑤無奈的笑了笑,“幫我把他扶回客棧。”
“小姐,你真的要救這個人嗎?萬一死了……。”在確定對方不是鬼的情況下,沉香按捺住心中的恐懼顫抖的說道。
步君瑤淡淡的看了眼躺在冰雪地裏的人,將身上的大氅脫了下來,蓋在他的身上。
“萬一死了,也好給他找個墳,總不至於死在這裏無人管。”
“小姐……能不能不沾晦氣啊……。”沉香急了,自從小姐那次昏迷醒來後,整個人變了副模樣,以往的溫婉可人什麼的統統都不見的,反觀之倒像是一個行走江湖多年的老俠女,又是一副女華佗再世的模樣,見到什麼人有困難便幫,這一路上都不知道給自己惹了多少的麻煩了。
步君瑤緊抿著雙唇,淡薄的目光中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麼。
“隻是捫心自問,自己是否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步君瑤淡淡的說道。
沉香一副敗下陣的模樣,這句話早已經成了小姐的座右銘了。
“快點。”步君瑤不再多扯什麼,催促著沉香過來幫忙。
兩個嬌弱的女人共同扶起一個身高八尺男兒,說實在還是多少有些費勁的。
到了客棧內,掌櫃的一看來者傷勢嚴重,眼神底早已經透漏著不甘願,隻是拒絕收留的話尚未出口,便被步君瑤的一錠黃金收買了。
“去找個大夫過來,順便燒些熱水,送套幹淨的衣裳到我房間來。”步君瑤吩咐道。
掌櫃的見手中那錠沉甸甸的金子自是樂得合不攏嘴,趕緊吩咐小二的照一切吩咐辦事。
步君瑤將男子安置在自己的房間裏,借著燈光才清清楚楚的看清男子的麵容。
好一副妖孽的模樣,即便說出去他是女的,世間所有人也都會相信吧。身上的錦衣華服被刀劍割破了幾道口子,浸染了鮮血,加上躺在雪地裏早已經肮髒不已。步君瑤隨手便扯開對方的腰帶,這一行為立馬被一旁的沉香製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