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拐棍拄不上了,康世恩副部長指示設計組:我們自力更生,充分發動群眾,大搞調查研究,走獨創的路,就現有的材料、設備,一定要把采出來的油收集起並輸送出去,要長中國人的誌氣。為此,受命擔綱攻關的馮家潮身體很快累垮了:“全身浮腫,胃潰瘍反複發作,多次吐血。一天,他正在拉計算尺計算,突然眼前一黑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大家把他送到醫務室,大夫做了檢查後說這個人太疲勞了,至少要臥床休息兩周。可是設計組的時間是以分秒計算的,別說兩周,就是兩天兩個小時都不行。清醒後的馮家潮掙紮著又回到工作崗位上,他堅定地說:“死,我也要趴在繪圖板上。”正是憑著這拚死一搏的精神和努力,馮家潮和他的同事們在最短的時間裏創造出了被康世恩稱為大長中國人誌氣的“薩爾圖流程”。為了使“薩爾圖流程”的理論設計付之生產實踐,必須精確測定出適合莎爾圖地區選用的k值——輸送石油管道在不同管徑、不同敷設條件、不同保溫情況下的總傳熱係數。為此,譚學陵小組,在數九寒天,月明星稀,後半夜鬼齜牙的時候,蹲坑測溫得到5萬多個數據,精煉出莎爾圖地區的k值,為完善薩爾圖流程設計和加快推廣邁出了堅實的一步。
探明油田儲量、掌握油田特點、進行生產實驗三項任務,經過科技人員的努力攻關,至1961年5月圓滿完成。以此為基礎,激動人心的大範圍生產開發才真正開始,而起點則是要編製開發方案——開發油田的綜合總體設計——“146開發方案”。在世界油田開發史上,一著失算滿盤皆輸的慘痛教訓數不勝數,僅我國在美國人、蘇聯人指導下所進行的玉門、克拉瑪依兩個油田開發的經曆,就有著許多不堪回首的敗筆。而此時中國又恰逢反華勢力封鎖的孤立期。沒有幹過,沒有借鑒,隻能依靠自己奮發圖強。石油部經過慎重選擇,確定秦同洛、董憲章、李德生、譚文彬四位赤膽忠心的國手編製獨一無二的大慶油田開發方案設計。四位國手以嚴細認真到苛刻的態度選調人手、籌劃工作,用近乎原始的方法測算多如繁星的數據,憑借精湛的才思,率先垂範做好每一項工作,僅用一年時間就完成了任務,並被餘秋裏部長評價為“創造了當時世界上的先進水平”。這也就為整個油田的開發生產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大腳印》(上部)第二篇《雨霽雲虹》,同樣用六章的篇幅,表現科技工作者在大慶油田生產建設(1965-1975年)和第一個5000萬噸穩產十年(1976-1985年)兩個時期的作為與貢獻。油水共存,是世界所有油田的共性。正確地認識和把握具體油田油水運動規律是科學高效開發油田的前提保證。而在這方麵,對大慶油田而言,同樣麵臨著外受強國信息封鎖,內乏經驗借鑒的難題。以總地質師閔豫為統領的科技工作者憑著為國家分憂對人民負責的精神和科學嚴謹的態度,組織製定了國內第一個分層配水方案,打響了代號為“101·444”、“115·426”兩次配水大會戰。時值滴水成冰的隆冬,油田開發研究院、油田設計院、采油工藝研究所的相關科研人員無一退縮,悉數奔赴會戰一線。大氣魄、大場麵、大決心、大幹勁的全麵治水,讓還不太了解油田的全國人民第一次從報紙和畫報上見到了大慶人戰天鬥地的形象。也正是通過這樣“大氣魄、大場麵、大決心、大幹勁”的大會戰,總結出了“四定三穩”遲見水的管理方法,以此為基礎,形成了大慶油田開發整體的思路和做法——“六四分清”,真正闖出了一條適合大慶油田地質特征、適合中國國情、具有獨創技術的油田開發道路。正因為走了這條路,才確保了“爭取在一個較長的時間內能夠穩定,高產,提高油田采收率,具體要求是每一個開發區最高產量穩產10年左右,全油田投入開發後最高產量要穩產20年左右”的油田開發總目標的實現,這也為第一個5000萬噸穩產十年(1976-1985年)打下了牢固的技術支撐。以在“六四分清”基礎上形成的“非均衡采油”理論為指導,在中區西部開展的依靠原井網接替穩產試驗,成為大慶油田5000萬噸穩產最具影響力的先導性試驗。試驗的成功,也使王乃舉、王啟民、宋永等一批科技工作者名揚中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