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星墜霄漢(2 / 3)

還是甘木。

看著眼前似已麻木的甘木,風毅也猜到了大半。但他隻是默默的站著,好像在祭奠死去的無憶。

很久很久。

死寂。

風毅緩緩道:她是我妹妹。

甘木並沒有吃驚,隻是機械地問:是親生的?

風毅道:不是,但她從小就跟著我,直到十八歲。

甘木應了一聲:哦。

風毅又道:是你殺了她。

甘木道:是。

風毅問:你喜歡她?

甘木道:也許,我······不知道。

風毅緊逼:你說你不知道,你說你不知道?你再說一遍!

甘木目光渙散: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風毅勉強控製住自己的感情,道:她留沒留什麼東西?

甘木這才如夢初醒,卻也呆滯得很:她留了,留了一封信。

風毅幾乎毫無感情:看看她說了什麼。

於是,甘木從懷中拿出信,展開。

甘木:

今夜無眠。

大漠的夜好冷,連早已習慣於獨來獨往的我都難免地感到幾分蕭瑟。我想起了你。

將士們都睡了,我卻生起一種從未有過的婉約情緒。

漂泊久了,總會想有個歸宿的。這是我哥說過的話。記得以前他每次說這句話時我都會嘲笑他,嘲笑他的善感,嘲笑他的軟弱。我一直以為我不是那樣,我也不會那樣。我認為我能逃脫這個定律。怎奈何,無能為力。

講到我哥,就提提我的背景吧,以免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對你提起。

我爹,是當今皇上。但我卻不是實際的公主。因為我娘不是皇後,也不是什麼妃嬪,她隻是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女子,和我爹偶然相遇,一切偶然,包括我的降生。很小時,娘就死了。那個皇上早已作回他的太平天子,隻剩下我。於是我就遇到了哥,我們不是親兄妹,卻從小相依為命。幾年後,我們又遇到了師父。他教我們武功,教我們做人。一切就那麼順理成章。

我恨我爹,我去殺他。但卻失手,幸虧石焰保我才免過一死。可是也被貶到這裏,算作充軍。

我和哥已經分開很長時間了,但我知道,他現在已是江湖中最有名的殺手。而且,你想和他對決。

我哥就是風毅。

意外嗎?你不該意外。若不是那麼熟悉他,我又怎麼能改扮得那麼像?

和你對決的是我,不是哥;死的也是我,不是哥。其實當察覺到你想和我哥衝突時我就一直在矛盾,我很清楚你們的實力,也很清楚你們的脾氣。

我知道,此戰無法避免。

所以我就想:甘木,讓我來結束這一切吧!你要的隻是風毅死。

甘木!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我有多想你!想你的一切一切,點點滴滴。

想我們在衙門初遇,想你滿身鮮血的樣子,想你傲視生死的神氣,想你不羈狂傲的話語,想你看著我,然後說‘我喜歡你’。

但一切都過去了。

逝去的已經逝去,我們無法留住。我們要麵對的,還是眼前的事情。

所以我就做了我自己該做的事。

還記不記得那個曹湖?那個遊戲人生的醫師。如果沒錯,這封信應該是他給你的。我信不過別人,但我知道他喜歡我,也為我付出了很多。隻是很可惜,我對他隻有感激,沒有喜歡。不過我還是信任他能辦好這件事。

我讓你兩天後再看這封信,是因為我不想讓你過早知道真相。尤其我不想讓你知道真相時麵對曹湖。這辦法本就是迫不得已,我不想再節外生枝,引起你們兩人的衝突。

無論如何,你們都曾是朋友。大敵當前,同為大明人,盡管有些過節,也應暫時放下,一致對外。

也許······我這也是想多了。如果你夠快的話,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死了。

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

但是,你不要自責,千萬不要自責。這一切,我心甘情願。

隻是,有一句話,我一直沒有對你說。

我也喜歡你。我也喜歡你。

無憶

甘木放下信紙,閉上了眼睛,緩緩道:她······她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風毅振臂,一劍指向甘木咽喉,竟絲毫不再提信的事。隻是冷冷道:出手吧。

劍無光,因為沒有任何光源供它反射。

劍身上,依稀還沾有金黃的沙粒。

甘木似已真的麻木,他隻是一動不動地站著,過了很久,他才說:我不會出手的。

風毅怒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