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毅問:那又如何?
曹湖繼續道:約定中的地點是韃靼營。甘木既去赴約,當然會引起韃靼人的注意。再經我軍使者旁敲側擊,韃靼大帥鐵定會找你。而你既知紫雲失蹤,絕對也不會袖手旁觀。到時你受韃靼大帥之命尋找紫雲,我再送還紫雲。你說這會不會減少韃靼大帥對甘木的信任呢?
甘木微笑:你想的當然不錯。不但會減少他對我的信任,還會增加他對我的憤怒呢。到時你再殺了我,不但不會破壞兩軍的和平協定,還會增牢你們的友誼。一舉幾得啊!
風毅很吃驚:曹湖,難道這······這件事本就是你一手策劃的?
曹湖承認。
甘木盯著曹湖,目光中竟有失望之色:可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曹湖也盯著甘木,目光中說不盡的狂怒:你問我?你問我為什麼這麼做?你殺了無憶!你殺了我最心愛的女人!你殺了她!我就要殺了你!不止要殺你,還要毀了你心愛的女人,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甘木皺眉:我心愛的女人?你是說紫雲?你說她······
曹湖笑,殘酷地笑:你真聰明,可惜你再也見不著她了!弟兄們,上!
曹湖一揮手,明軍盡數衝殺過來。甘木身後,風毅早拔出了劍,向明軍衝去。
甘木當然也不會落後。
曹湖沒有動手,他完全是個旁觀者,局外人。
大雨中,人們賣力地廝殺著,實際上,也隻是甘木和風毅兩人對抗明軍的四、五十人。
兩個人對四、五十人,劣勢劣到什麼程度?是人都會想得出。
可歎的是,在如此重壓下,風毅居然仍不失風度。一招一式,仍是那麼地瀟灑飄逸。
甘木就沒那麼善良了。打得如此艱苦,本就顧不了許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其間絕無選擇的餘地。
甘木一劍一個,盡中要害。明軍的鮮血不斷地噴湧而出,噴得甘木滿頭滿臉滿身,尚有餘溫。雨越來越急,又衝刷下溫和的鮮血,血與雨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淒豔的水紅色。
這是同族,卻在互相殘殺。什麼是朋友,什麼是敵人?同族不同族,又能如何?
雷聲怒吼,閃電倒掛,明軍中還有戰鬥力的僅存十多個。隻是盡管如此,那些人威猛依舊。
作精英不容易。作永遠的精英更是不容易。
甘木殺紅了眼。以前他殺人,至少還有個能讓他自己心安的理由。可自從來大漠、入軍旅後,他殺人就不再有任何複雜的理由。
----我不殺你,你就要殺我,就是這麼簡單。
甘木已無任何感情任何思想,隻是機械地出劍,機械地將劍刺入對方身體,再機械地拔出。
然後,重複,重複,再重複。無數次地重複。
雨水流下來,不能閉眼。就那麼直直地瞪著,若是稍微閉閉眼,今生恐怕就再也無法睜開。
有兵器攻來,不能躲閃。隻能在他得手前你先讓他倒下去。若是稍有躲閃,無論躲向哪個角度,圍在那裏的其他對手馬上就會把你身上弄上幾十個透明窟窿。
不是人,是機器!殺人機器!
如果遇到不講理的人,你隻有比他更不講理;如果遇到凶殘的人,你隻有比他更凶殘;如果遇到一群殺人機器,你隻有比他們更徹底地做一個殺人機器。
這就是甘木的生存法則。
盡管甘木本來不是不講理不是凶殘也根本不是什麼殺人機器。
血腥味濃烈。十幾人已銳減到五個人。可甘木也多了幾道傷口,流血不止。風毅也好不了哪去。
一道閃電劃過,驚雷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