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毅不語,隻是默默地喝酒。如水的月光下,他的目光,忽而變得閃爍不定。
過了很久,風毅才說:不錯,你可以說我消極,但我的背景不可能讓我不消極。
甘木喝了口酒,道:我理解。但我佩服你。你至少不像我這麼極端。
風毅苦笑:甘木,你這是明知故犯啊。
甘木道:知易行難,你又何嚐不是如此?
風毅默然,喝酒。
甘木見狀,倒了杯酒,道:算了,別提了。說些正事吧!你說你來查案,查到什麼沒有?
風毅放下酒杯,想了想,才揮去這壓抑的氣氛,換了種語氣道:我來這裏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明察暗訪也有不少的收獲。我已查到呂員外的真實身份並不是員外。他最原始的身份,是一個沒有名份的王爺。身世和無憶也差不多,但他比無憶明智的多。先皇非常喜愛他,所以盡管無法給他名份,卻給了他幾世幾代都花不完的財富。呂員外不喜張揚。待人謙和,卻膝下無子,隻有一個養女,喚作雪柳。二人感情極深,雪柳天資聰穎,甚是乖巧伶俐。又自小由呂員外精心調教,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
甘木點頭,好像毫無感覺地問:你認為······那雪柳會和案子有關?
風毅答得很朦朧:也許吧。但聽說呂員外死後,她就不知去向了。
天上的星星逐漸多了起來,甘木望著星星,隨口問道: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風毅也很隨便地答道:走一步算一步了。不過現在,我要先睡覺了。對了,你在什麼地方住啊?不然也住在這裏?
甘木點頭,但他卻說:你先睡吧,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
風毅也不多言,便回房睡覺。
甘木沒動,他需要梳理一下整件事情。
首先,甘木懷疑風毅。
風毅說呂員外是王爺,作為一個小小的江湖人物,這麼隱秘的事他會從何而知?
風毅還說他沒殺呂員外,但當初呂員外派人請甘木替己保命時,明明說是風毅要殺呂員外。
從呂員外當時的狀態看,殺他的無疑是高手中的高手。如果不是風毅,又會是誰?誰會處心積慮地想除掉呂員外?
甘木不禁想起了石焰。石焰死在曹湖手上。因為皇上想除掉石焰,皇上不想讓石焰成為動搖他統治的人。
而曹湖,最終也被雪柳所殺。因為皇上想滅口。
另外,呂員外也與皇室有關。呂員外又是雪柳的義父。
一切好像都和雪柳脫不了幹係。
現在最正常的決定當然是去找雪柳,隻可惜甘木不想再麵對她,不想印證她那句話---“因為沒有我,你永遠也無法查清呂員外那件案子的真相。”
所以,想來想去,甘木隻有去找那個小人物。
那個衙門裏的應門人。
還記得嗎?就是那個覺皇級人物,與甘木對視一陣就倒地呼呼大睡的那個。
當晚甘木去報案,遭到了無憶的阻止。無憶起初在門裏,而應門人是先出來的。
所以不難想出,應門人和無憶肯定有點關係。
而且,當晚無憶說過---如果想知道真相,就跟我走。
如果想知道真相,就跟我走。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
所以甘木斷定,就算應門人不知道事情的全部,也該能提供些蛛絲馬跡。
這就夠了。
所以甘木又去了衙門。
又開始敲鼓,遠處人家中又有人謾罵。
幾個月的時間好像一點都沒過。
甘木感覺很不舒服。
甘木又一次地重溫了舊事,又一次地回到了那個場景中。
但是,要找到應門人,這是最直接,也是甘木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
這次門開的快些,出來的卻不是上次那個人,而是一個渾身精武之氣的捕快。可惜他的態度不比那人好多少,他打開門,上下掃了甘木幾眼,問道: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