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掌櫃聽了她的話,多少有些動容,但也無法鬆口答應她:“孩子,從醫之人,切記三點,勿急,勿躁,勿慌。成大事者必要心平氣和心中坦蕩”他這麼多年把這三點做的可謂是淋漓盡致。
“幹爹,您說的我都明白!可是......醫者父母心,作為父母,如果有難了,孩兒也不能袖手旁觀啊,更何況如今我是孩兒,您可能袖手而觀嗎?”她字字誅心,百老無從拒之。
“無礙,白大叔放心吧,我陪她一同進山,有我在,不會有事的!”自季子棠提出準備進山時,沈灼就沒打算讓其獨身前往,他是會功夫的人,有他在白掌櫃自然不再多心。
白掌櫃輕歎一聲,走到櫃前將鬄草的模樣畫下來,交付給他們:“那你們小心一點”。
白掌櫃又將平日裏山上采集藥材的簍子和鐮刀遞給他們,指著門口馬廄裏白馬:“那你們早去早回,路上別耽誤了時辰”。
季子棠不會騎馬,連基本上馬的動作都做不到,她一直很怕馬,它可不比害蟲,這匹高頭大馬,渾身的每個部分都搭配得那麼得當,白色的馬背上,零星幾處黑條紋,有似斑馬的模樣。
靠近它幾步,隻聽它咆哮之聲,嚇得季子棠退卻了幾步:“要不咱租輛馬車吧!”。
“蒼岩山那麼遠,哪有車夫會隨咱們同去,沒事,我扶你”沈灼從堂內拿出了一個高腳凳子,搭放在馬身處,握扶著她的手臂,才可平穩的跨過馬背,沈灼吆喝了一句:“那白大叔,我們走了!”。
“去吧去吧,當心點!”沈灼背著筐子,手握著馬頭前的繩子,不比平日裏行走,在馬上,很多城裏的景象都可以一眼目睹,“嗒嗒”聲也不太刺耳,這聲音節奏倒是挺悅耳,沈灼不敢走的太快,生怕驚到了馬上的人。
在城門前,幾個把守一眼看見的並非是沈灼,而是馬背上那個儀容韶秀翩然而來的女子,她身姿曼妙,墨黑的長發如瀑布般順滑,幾個人看的竟呆了神。
“呦!沈大人這是要去哪啊?”說話的叫黃敬,比沈灼高一級,多少也算是他的上司,沈灼並不是個阿諛奉承的人,但凡所識之人,皆用同種交往方式,大概也隻有季子棠是個例外,今日他不當值,自然除了見禮外也不必涉及過多:“在下出城一趟”。
“哦!那過來做個登記罷”雖說同為朝中官僚,但起碼的規矩卻不能因人而異,隻見沈灼在記錄卷上潦草的寫下名字及日期後迅速的回到季子棠身邊,黃敬看完滿意的點頭放行。
從城門而過,沈灼一躍上馬,雙手從季子棠的腰間穿過,兩手置於腹前將韁繩提在手中,幾步而後,隻聽身後議論聲響起。
某把守說道:“哎,咱們沈大人可真是好命啊”。
另一個侍衛回問他:“有什麼好的?”。
“要是我此生也能得這樣一位佳人,死而無憾啊!”。
“那你先無憾去,佳人隨後就到”。
身下的馬,長長的鬃毛披散著,奔跑起來四蹄騰空,坐在前麵的季子棠冷風吹麵,揚過麵容如暖陽一般。被沈灼擁在懷中,柔軟的想要時間都為他們停下腳步,而身後的英雄氣概,不由從心中產生。
美輪美奐的畫卷就這樣誕生,直至已到倉山腳下,二人還沉溺在那段美好之中。
“到了?”季子棠滿臉通紅,一路上保持著一個動作,使她全身發麻,現在這個樣子恨不得找個老鼠洞鑽進去。
沈灼極為紳士的將她扶下來:“嗯”以前錦堂總是勸誡季子棠:“千萬不要找個習武的人做夫君,你看你爹擺文弄墨的多儒雅,那些整天揮刀亮劍的不適合你,要是哪天刀光走影了,可怎麼辦?”。
更多的時候她偏偏覺得沈灼更像是個讀書人,也許是在他雅致的外表和彬彬有禮態度的渲染下才逐漸有些脫離的吧,將馬匹緊緊的栓在柱子上後,二人朝山間而去。
走至一半山路後,由極為平坦的石子路變成了陡險崎嶇的狹窄小路,他們二人一前一後,用手帕緊拽著彼此,還未過半,季子棠的體力就有些透支,在沈灼的身後,腳步愈發沉重。
在半山腰處,她決定暫時歇息,調整好自己的氣息在出發:“哎,你們習武之人的身體可當真是不能比的,我看你氣息勻稱的很呢”。
這多半也是因為沈灼每天堅持習武一個時辰,這個習慣已經養成數十年了,其實他小時候身體很柔弱,正是因此,而後才習武加以強身,他祖上三代都是書香門第,也隻出了他這麼一個武將,以前時常犯懶,自從入了職以後,哪怕是為了黎民百姓,他也不敢怠慢半分。
比起習武練功,爬山對他來說真可謂是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