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腳時,季子棠為自己的粗心大氣而懊惱不已:“都怪我走的急竟然不記得帶個水囊出門”沈灼略有遲疑,半帶輕笑的問她:“可是口渴了?我去給你找些水來解口吧”。
四下環顧,荒無人煙的地方,連個驛站都沒有,如何能找到水源:“罷了,我也沒有多渴,就是怪自己太大意了”她這粗心大意的毛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改掉。
抬頭望著山尖,距離越來越近了,突然渾身上下像是鼓足了力量一樣:“走吧,快點找到鬄草,幹爹也好早點出藥方子”季子棠兩腿如注鉛似的沉重,步子邁的越來越困難,汗水也一個勁地往外冒,她不時的用帕子扇動著微風,隻怪平日裏自己太缺乏鍛煉了,這次,回去定要和沈灼好好學習武藝強身健體。
咬緊牙關,挪著艱難的步子,汗流涔涔,落日的餘輝肆無忌憚地在她的臉上掃蕩,熾熱無比,愈近山頂路愈發陡峭起來,步履蹣跚地邁上最後一步時,一股清涼山風迎麵撲來,頓時舒暢至極。
舒展著筋骨望眼山下,不禁自歎:“這一趟走的真是不容易啊!”。
兩個人分頭行事,翻遍了樹林和草叢,季子棠運氣好,在草堆裏看見一根野人參,隻是它生長在陡坡上,蹲下來甚是難摘取,挪了幾步,伸手也未能夠到,於是多蹭了兩步,隻聽鞋底和沙子發出摩擦的聲音,瞬間整個人連滾帶爬的翻到了山下,好在陡坡下麵有個小平台,她被穩穩的接住,起身時,一伸手人參已經到手裏了。
“子棠!子棠!”冬日裏的夜降的很快,剛剛夕陽還觸手可得,這會兒,夜色已經蒙起,他左右看不見她的身影,著急的有些發慌,山間的叫喊聲悠悠蕩蕩。
季子棠大喊了一句回應他:“我在這裏呢!沈灼”。
聽著聲音像是從右後方傳來的,他也極為不肯定,又叫了一聲:“你在哪兒呢?”。
“在這兒呢!在這兒呢”季子棠一聲比一聲大,終於被沈灼聽得清楚了,聲音是從右後方傳來的,他慢慢的蹭過去,一個不小心,像季子棠一樣也翻身滾了下去,兩個人現在都落在了平台上,在多一步就是懸崖,下麵萬丈深淵不見底,而後退一步,由於是晚上,看不到路頭,也沒法爬上去。
兩個人一口同聲的詢問對方:“有沒有事?”。
“我的腳脖子好像扭到了,現在不能動了”季子棠泫然欲泣,身子僵在原地根本不敢動彈。
沈灼撲去身上灰塵,蹭到她旁邊緊挨著,細微溫柔的將她腳抬起來,輕輕的捏握幾下,季子棠從沒和男子這般親密過,更是沒人摸過她的腳踝,一時間,上了妝的臉頰紅潮依稀可見。
“還好沒什麼大事,我幫你多揉幾下就好了”。
“輕點~”被他揉到痛處,忍不住輕哼幾聲,就連說話的儀態也多了幾分嫵媚,這下,沈灼更是不敢用力了,生怕弄疼她,一會要是再哭起來,更是要讓他手足無措了。
“喂!你不能輕......”她話未說完,沈灼就貼合著她的雙唇深深的吻了下去,這時,還哪裏顧得上幫她按摩,一心全在這個熱吻上了。
片刻,二人分離後,季子棠忙避開沈灼的眼睛,貝齒微咬著下唇,麵紅耳熱的低著頭。
沈灼也岔開了話題:“看來今夜咱倆隻能委屈一下了,等明日有了晨光才能上去呢”如此僻靜的地方,他們孤男寡女在此,就算沒有做過什麼,回去和幹爹幹娘也是不好解釋的。
“啊?不行!我今晚一定得回去!”。
沈灼見她有所顧慮,仔細一想,也難怪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在外露宿,著實是有所影響,起身,向上攀爬,探求著能有樹枝什麼能助他一力,又極小心的摸索,但凡腳下不留心的一空,身後等著他的就是不測之淵。
他全憑盲摸,左邊他摸得時候雜草比較多,深渦進去的那塊有些柔軟,而右邊似乎有塊石頭,他踏腳而上,為了讓季子棠不過分擔心,還半開玩笑道:“要是我死了,就是為情而死,你日後立牌坊可記得給我寫上名字啊”。
“胡說!你若這樣說,那我寧願今晚在這等死”。
他縱身一躍,踩上石頭,這時想想,要是當日自己心性夠足,學會了輕功,這會兒那還不輕而易舉,何須這般耗盡力氣。正當想著時,他前身一倒,終是爬了上去。
他在仔細朝下一看,原來隻隔著一人身的距離,他伸手欲意徒手拉季子棠上來:“別害怕,你要是掉下去了,我立刻隨你而去!”這話他並沒有半點玩笑之意。
那日,小販攤前,轉身一眸,他就為之心動,剛剛那一個吻更是為情而動,自始就沒有一個女子能夠這樣的闖進他的心裏,分開以後的那幾日,他時常徘徊在季府門前,為的就是他們偶然一遇,隻可惜等了那麼多天,也終是沒再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