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被藤蔓給絆倒,他也沒有放棄過……
他從來沒有如此著急的去在乎一個人,可現在那個人卻要離開?
他不想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每走一步,他的心就抖一下,他內心焦灼,恨不得自己能夠像鳥兒一樣在天空飛翔,從而找到那抹讓他著急的身影。
離歌一邊凝神聚聽,一邊往前跑,根本沒有注意他身邊發生的一切。
身後的侍衛,隻知道離歌像瘋子一樣在漫山片野中不斷的奔跑,說聽到歌聲,可他們卻什麼都聽不到,這樣的荒山野林怎麼會有人唱歌,可他們卻是敢怒不敢言,隻能在心頭上狠狠的詛咒著唱歌的人,而老天似乎能聽見他們的詛咒,夾著簫樂的歌聲亦然消失了。
離歌怔怔呆住了,靜靜的看著四周連綿起伏的山嶺。
嫵昕,你是就在這裏其中的一座山嗎?為什麼明明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
月下,離歌的身影雖堅毅筆直,可卻又清傲孤寂。
“誰能聽出歌聲傳來的方向?”
可身後卻沒人回答他。
過了許久,一侍衛才走出來囁嚅道:“風雖是從南方吹過來的,但唱歌的可能是在東麵,也有可能南麵,加上山中的回音幹擾,很難完全的確定的。”
“你帶人沿著你感覺的方向找去。”離歌神色黯然,微微的失神,看著遠處。
頓然消然無聲,聲落可聞。
此時,他覺得前麵的路是那麼的遙遠,盡管他是站在山頂處,可卻依舊看不清前方的路。
很久後,離歌身邊隻剩他一人,他默默的向前走。
他不斷的往高處走,他順著感覺一直走著。
或許,他是愚蠢的,盡管前麵的路再遙遠,他也要走下去。
月色下的身影,是那麼的冷清,消瘦蕭索。
盡管是剩下他一人,卻依然凝神傾聽著周圍的動靜。
突然間,消失了哼唱聲,又緩緩的在空蕩的山穀中飄蕩起來。
離歌猛然的向前跑著,失望過後的眼眸,揚起濃濃的喜悅。
嫵昕,是你嗎……
他不敢太大步,身旁一個不小心,把那歌聲給嚇跑了。
而在這個十月,天空中居然下起鵝毛般的細雪,如同天宮中仙女拋下的飛屑,夾著細雨嘩嘩地下起來。
不已會,天地間便墮入一片慘白之中,似乎下一瞬間,便要天崩地裂。
離歌小心的傾聽著,一會兒後,有是幾聲細碎的哼唱聲。
哼唱聲再次揚起時,離歌立即追著聲音的傳來處而去。
他的拔開密垂的藤蔓同時,一個布滿蜘蛛絲的小洞穴同時出現在眼前,他突然覺得腳一發軟,步伐蹣跚。
當他走進去時,雲嫵昕正倚在鬆枝上朝他微笑,笑的沒心沒肺,神情平靜慵懶,好似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對她來說,並不關心。
“嗨,小戲子,你是來送我最後一程的嗎?”世間上恐怕也隻有她,在這樣的一個狀況下還能談笑風生。
離歌隻覺得腳頓時一軟,摔坐在地上,無奈的看著她,語聲艱澀:“嫵昕……”
雲嫵昕微微一笑,輕輕的聳聳背,不置可否。
離歌看著她血跡斑斑的欄鏤衣袍,心緊緊的揪痛著,輕聲的問著:“傷的重嗎?還能走嗎?”
“應該可以吧,不過你最好叫多些人來搬那具死屍。”雲嫵昕微微的指了指倒在一旁的沈亦臣。
“他死了嗎?”離歌蹙眉,顯然不是很相信她的話,他走過去,摸了摸他。
還有溫度,這女人,真是……他眼角抽搐,微微的瞪了她一眼。
“快了。”雲嫵昕又開始恢複他的毒舌,冷嗤道。
離歌轉過身子,一雙手小心翼翼地搭在她的肩上,仿佛受傷的是她,鼻息間又是彼此熟悉的氣息。
“很痛嗎?”他輕撫她身上傷口,動作小心,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弄痛她,眼中盡是心疼。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要不要我捅你一下?”雲嫵昕白了他一眼,似做認真的考慮著。
“你舍得嗎?”離歌很快的恢複本色,媚眼一眨。
“好了,你再惡心下去的話,恐怕那個人不死也很難了。”雲嫵昕語氣清淡緩慢,一點都沒有著急之意。
“好,你等我,我馬上找人來。”離歌微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目光纏綿、膠著,似乎生怕一個轉身她便消失不見,想要把她深深的烙入腦中,然後轉身走出洞口。
而就在他轉身的同時,雲嫵昕臉上的一些血色逐漸的消失著,躺開雙手,掌心血色模糊一片,她亦然一笑,隨後閉上疲倦的眼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