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人生病了,求大夫幫忙診治一下。”
明顯的這位醫生有些無語。“你知不知道……”
趙興言臉色不變,鎮定的說:“我的老師是魏校長。”
一句簡簡單單的陳述,我失聲笑了出來,怎麼也不會想到他會用這樣的手段。原來他也會借勢啊。
所謂醫生,施醫救生,在得知興言驚人的後台後連忙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我的身上。他看著我的臉色皺了皺眉,診了診脈,“怎麼發病的?”
這是問了。
我誠實的說:“曆史課上睡了一覺,睡醒就發暈。然後……”然後就被堂而皇之的抱了過來。
老醫生摸了摸我的額頭,拿出了支溫度計。
我明白了意思。
興言站在我的一邊兒,一言不發。讓這裏的空氣顯得是那麼沉悶。我想了想,說:“我們傍晚去遊湖吧。”
“等你好了再說吧。”
“不過是感冒。”我一邊說著,一邊給老醫生使了個眼色。
“你真是要氣死我。”
“還有昨晚沒睡好。”我補充了一句。
“還有昨晚的昨晚非要淋雨。”他替我補充了下一句。
我抿抿唇,帶著倔看他。“就要遊湖!”
興言有點氣,卻又氣不起來。生她什麼氣?像個小孩子?她這樣不好麼?對他撒嬌對他鬧。耍一些一眼就能看穿的小心思。
我把溫度計拿了出來,瞅了一眼,確定一下。
“三十九度二。怎麼燒的這麼厲害?!中午不是還好好的。”老醫生拿著看了一眼,驚訝的說。
“要打針麼?”我的聲音可能有些小。
“怎麼可能不打針?!”興言的話又響在我的耳後。惹得我就想趕緊暈倒好了。他看著我很鴕鳥的樣子,嗤笑:“子彈都不怕,你居然還怕小小的針頭。”
我立馬反駁。“子彈擊穿很快的,這——還要看著,一點點,想想就覺得疼。我不打針!要打你替我打!你替我……”
“鍾離雅雅!你長本事了!”
大概喜歡上我還真是一件倒黴的事。我的毛病那麼多……刁蠻的小姐們通常刁蠻在顯性,而我則刁蠻在隱性。本質上沒什麼區別。
我縮了縮腦袋,覺得氣質上不能弱了,又瞪著他。可是連我自己都覺得沒什麼威懾力,腦袋暈沉沉的,好像是灌了水銀,就想往下栽。“你們部隊的人上戰場的時候感冒發燒也打針嗎?有沒有特效退燒藥,來一瓶。”
他的臉色有些沉,我隻好悻悻然住嘴。就在我猜他會不會罵我的時候,他突然柔聲對我說:“等你病退了,我帶你去貝加爾湖,那裏的景色好。”語氣溫柔的要醉。
我有些呆,“為什麼是去貝加爾湖……”突然手上一疼,針就這麼紮了進去。一點點的疼意,像是螞蟻在噬咬,那種緊張的情緒讓整個上身完完全全的繃直。我終於忍不住開口:“能不能發明一個打針不疼的針。”說完我自己都覺得這個提議有點傻。
興言想了一下,開始陳述自己的觀點。“我覺得,疼應該是一種警告信號。告訴人們疼痛部位出了問題。比如燒菜燙傷。所以疼還是有必要的,如果不疼就不去醫院豈不是整個手都要爛掉。”
我覺得似乎很有道理,“然後呢?”
他稍微回憶了一下,“疼痛與神經末梢有直接關係。分布密集的痛覺清晰,分布稀少的痛覺遲鈍。痛覺從神經末梢向內傳到脊髓,在脊髓內它立即從左側交叉到右側,自然右側來的交叉到左側,然後向上傳到大腦頂葉的中央後麵。因此,在藥劑裏加入欺騙神經末梢的物質就可以不痛了。”
“就這麼簡單的結束了?”
他含笑看著我:“不啊,加入了麻醉劑,會影響治療的。所以不能亂加東西啊。”
我氣鼓鼓又暈乎乎的看著他。這不等於沒解決問題麼。
“你以為我很閑啊!”
我愣了一下。“你不閑嗎?天天除了泡……就是找事。”
他很自來熟的從老醫生的桌子上拿起來了一個蘋果,腰間一摸,摸出來一個軍用匕首,削了起來。沒幾下,就把蘋果變成一個不忍心下口的藝術品。
出去的護士姐姐回來了。不由分說的推著我把我隨便扔到了一間病房裏。並表示此間大家一回生二回熟完全免費,不用客氣。在感動之餘還親切的詢問我天琰對衝基金缺不缺打雜的。
這就是後話了,值得一提的是我把興言好不容易削好的蘋果給偷偷吃掉了,趁他交費用的時候。
進到病房的時候我沒聽到了人聲。安安靜靜的,在我要躺的時候突然裏麵的牆角傳來一聲“你怎麼來了?”嚇了我一跳。定眼一看,居然是宋青陽那廝。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