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真的想殺了他,哪裏會和他有這麼多的廢話。壞蛋通常死於話多!
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殺了他,在這裏我有幾斤幾兩我再清楚不過了。凡事都有限度,我可以坦然的說從一開始我就做的不對,可是既然獨裁者這麼配合,那我隻能將錯再錯。深夜的寒意和發燒的頭暈侵蝕著我的神經,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但現在還不是我放鬆的時候。
丹扭動著身子,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我臉上雖然微笑可內心很緊張他會反撲。
“一億,一億美金……”
我知道他說是拿出來一億美金來揭過這件事,可是我偏偏裝作自己不懂,臉色難看地扭向後藤君,“看來丹先生是不打算道歉了。”我聳了聳肩,將手槍對準了丹。
“別!……兄弟不要衝動啊,有什麼我們好好說。”
丹臉上的汗唰的下來,咬著牙看我,“五億美金!再多我也拿不出來了。”
我裝作愣了一下,笑了,“丹先生你把話說完啊,剛才你說一億美金我還以為你斤斤計較下午的事呢。你把話說清楚,對大家都好啊。哎,後藤君,你知道的,我聽不懂丹先生的方言。”同樣的借口我用了兩次,後藤君就算有小心思也無可挑剔我的話。
錢來的太快,雖然來路不正,甚至像是定時炸彈。可回到我房間還是難掩興奮,細心的檢查一遍沒有攝像頭之後我虛脫地倒在了地板上,隻有我自己清楚我現在的狀況其實和丹差不了多少。發燒燒的不高,但是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高燒好退,低燒難退,加上海風吹的風寒,以及一場孤膽較量,我的身心都疲憊到了極點。這裏我不相信任何人,所以也不可能有藥吃,我隻能采取一些簡單的物理降溫的方法,房間裏有小冰櫃儲藏酒類食物,涼毛巾敷在頭上一切都沒聲響,靜夜裏我混亂的思緒不僅想起興言來,想起我的爸媽,想起我的朋友。
我定了鬧鍾,在這裏我不可能任性想睡到什麼時候睡到什麼時候,我也經不起查房!甚至我臉上的厚厚的粉妝都沒有洗!
病症困擾下我沒有睡意,死死地裹著被子依然冷的牙關作響,睡著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我睡得很沉很死,醒來仿佛做了一場大夢,怔怔看著窗外,雨下的很大,雷聲也很大,坐起來的時候毛巾從額頭上掉下來,暈乎乎的感覺立刻就來了。這種糟糕的感覺直到下樓吃早飯才緩和了一點,一碗甜豆漿下肚,身體慢慢有了些力氣,我開始徜徉起四周,現在還不到交接時間,服務員不但少還都無精打采,就坐用餐的大都是保安。酒店建築按著通用的世界標準,那就是金光閃閃十分奢侈,我不僅對比起塵世裏的旅店酒館,隨即搖了搖頭,我很想念那果酒的清香,可那大概在這裏隻能是血與歡歌的奢侈。
我正想著,隻見正門口西棠夜風麵無表情地走過來,直到他站在我身前開口道:“你、在發呆?”
我噗嗤笑了,隨手將身邊的椅子拉開,目光向他示意,他沒有猶豫地坐了下來。坐在椅子上身子靠在椅背上一副我是大爺的表情。又忽然對我道:“你這樣、坐的姿勢,很、很好看。”
他是打算笑死好完成自己的目的嗎?
我的坐姿站姿等等姿當然盡善盡美,不然我要是被我爹拿著棒子揍怎麼辦?我目光掠過去,看到外麵區域用餐的惠子,便意識到我們之間的不同來,她學我不容易,我學她一定像極。身子往後靠,全身放鬆,手腕凝力以預防隨時可能發生的威脅,可不活脫脫的一個西棠夜風嘛。
“你、剛才、那樣、坐,很好看。”
可你既然說好看那我就不能坐給你看呀。我沒有搭理他,自個吃著飯,西棠夜風沉默了一會,對我道:“昨天夜裏你招惹了丹?”
我放下蛋糕笑了,我就猜到大早上這位找我肯定是因為昨夜的事,我想昨夜最頭疼的不是我,而是他,不管丹想采取怎樣的報複,能討的利息不全在我身上,大頭畢竟還是“木倉少爺”攥著,所以不管丹采取什麼樣的行動,最窩心的還是眼前的木倉啊!
“是的。”我直截了當的承認下來,然後就沒了下文。像什麼是他先動手打了我這種話根本不需要說,解釋對於強者來講向來是毫無意義的事情。
西棠夜風又沒了聲,我依然在低頭吃著早飯,過了好一會,我吃飽了伸了個懶腰,他適時站了起來,道:“我接到、一個消息。為了、對付你,他們連夜、請來了當今單人、南美單人,排名第一。還、還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