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寧一邊高呼萬歲,一邊擺出磕頭的架勢。
“免了,免了。”聽到聲音,朱祁鎮連忙吩咐道,並抬起頭來,一眼就看到澤寧裝模作樣,被氣的樂了,說道:“你就裝吧,不想下跪,就言語一聲,看在救朕的份上,如果沒有別的大臣在場,朕赦免你下跪之禮。”
“多謝皇上!”澤寧抬高了聲調,生怕旁人聽不到似的。
“朕準許你在家養傷,你倒真是不客氣,在府裏一躲就是好幾天,終於肯來見朕了。”朱祁鎮的語氣裏有些生氣。
“皇上恩準臣在家養傷,是對臣的體恤,要是不把傷養好了就來見皇上,豈不是抗旨不遵了,臣忠心於皇上,對於皇上的恩旨,臣不敢違背啊。”
與大臣們見了麵,都是十分的嚴肅和拘謹,唯獨見了澤寧,朱祁鎮感到自由自在,就跟見了老朋友一樣,澤寧的語氣比較隨便,少了些君臣之禮,卻多了些親和和隨意。
在一旁服侍的劉永誠,第一次見證這二位見麵聊天,按朝廷的禮節,澤寧有大不敬之罪,可皇上不僅沒有怪罪,反而心情愈發舒暢了,劉永誠總算明白,這位小皇帝為何一直力挺澤寧,敢情,原因在這裏。
朱祁鎮從禦桌後麵站起來,走到澤寧的身邊,上下左右,仔細的打量著澤寧,又伸手在他身上拍了拍,還在他的胳膊上捏了捏。
澤寧全不介意,由著朱祁鎮上下其手。
“哼,到底是雲南曆練人,才去了不到一年,身子就結實多了。朕每天習武,比起愛卿來,卻差得多了,難怪愛卿不肯回來,要不是母後派人去逼你,你把朕給忘了吧。”
澤寧連忙作躬打揖,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臣冤枉啊,比竇娥還要冤,皇上待臣,已經遠遠超過君臣之情,臣雖在雲南,卻日日想著皇上,總惦記著能有朝一日,能再為皇上效力。”
朱祁鎮嘻笑的盯著澤寧看:“嗯,雖然誇張了些,也算差不多,你能回來,這是朕最開心的事情。”朱祁鎮掃了大殿裏的人一眼,揮揮手,劉永誠連忙帶著大殿裏的人都退下。
禦書房裏,隻剩下了朱祁鎮和澤寧二人,朱祁鎮指著一張椅子:“坐下說話。”
“謝皇上!”澤寧依言坐下。
“渴不渴?隻剩你我二人,要不要朕給你斟茶?”朱祁鎮笑著說道。
澤寧連忙又站起來,擺出惶恐不安的神態來,連連躹躬:“臣該死,臣豈敢勞動皇上,臣喝飽了才來的,不渴。”
“噢,喝飽了才來,是怕朕舍不得賞你一杯茶嗎?”
剛才還好好的,一轉臉,語氣不善了,這是什麼情況?
“皇上,臣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惹皇上不開心了?”
“朕是這樣的人嗎?你說呢?”朱祁鎮並沒有回答澤寧的疑問,反而把問題丟給澤寧自己去想。
朱祁鎮的語氣裏孩子氣十足,澤寧聽得明白,朱祁鎮在生他的氣,卻又不知道因何生氣。回京之後,二個人隻在成親的那一天見了麵,究竟是什麼事惹著皇上不開心了呢?
“皇上,臣愚鈍,請皇上指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