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雪對陸寒冰的出現是又驚又喜,但又有點百思不得其解,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的行蹤的呢?礙於妹妹的麵她實在不好意思問,因為玉兒對他們的事好像已經滿是疑問,因為雪兒在家裏人麵前從來都沒提起過陸寒冰,雪兒有她自己的想法,一方麵是害羞,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受劉曉雲的影響,連自己對未來都沒有信心,不想再讓媽媽為自己操心。
陸寒冰的到來使得雪兒不再為回校的事奔忙,下午,玉兒去上班了,陸寒冰約雪兒去他們生活過的地方看看,雪兒內心卻對那裏有著一種莫名的恐懼感,盡管那裏如今已經建設的麵目全非,但她自來後就一直避免談起,即便路過也會繞道而行,怕失去父親的傷痛再一次侵襲心靈,怕回想起劉曉雲冷冷的聲音。陸寒冰沒有雪兒的經曆,也不懂得她的傷痛,內心始終對他們倆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充滿了美好的回憶,也不管雪兒同不同意,硬拉著她出了門,此次故地重遊,而且是和自己兩小無猜的心愛女孩一起來,陸寒冰心中的激動可想而知,路上他一直興奮地指點著:“雪兒,你還記得嗎?我們在這裏捉迷藏,你找不到我就大聲哭喊,害的我被人家抓住趴地上學狗叫。”“雪兒,那次你在這裏被幾個臭小子欺負哭了,我把他們好好教訓了一番,當天下午那幾個臭小子的家長就找到了家裏,還是你出麵幫我說情我才沒挨爸爸的打。”“雪兒……”陸寒冰自顧自興衝衝地說了半天卻聽不到歐陽雪的回應,回頭一看,雪兒跟在自己身後半尺怏怏不樂,他一驚:“雪兒,你怎麼了?”
歐陽雪抬起頭,眼裏淚光閃閃:“冰兒哥,我不想去。”
陸寒冰看到雪兒的神情有點發愣,忙伸手去擦她眼角的淚滴:“雪兒別哭,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雪兒臉色有點蒼白,假裝平靜地搖搖頭:“沒什麼,我就是不想去。”眼淚卻不聽話地洶湧而出,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這下陸寒冰徹底慌了,摟住雪兒換了方向:“雪兒,別哭,咱不去了啊。”
滿肚子疑問的陸寒冰默默地帶著雪兒進了廠區附近的公園裏,在一個涼亭裏坐了下來,等雪兒的情緒平靜下來,他才小心翼翼地問道:“雪兒,你不想回去的原因可以告訴我嗎?”
雪兒抬頭望著這個自己最親近的男孩,不知該不該說出心裏的感傷,她是個內向到了極點的女孩,無論遭受多大的苦難都深深的埋在心底,從來沒有說給任何人聽,包括自己的母親和妹妹。可是此刻她麵對陸寒冰真誠的眼眸,她猶疑了一會兒還是緩緩道出了根由,但有一點她沒講,那就是她視為第二個母親的劉曉雲留給她的傷。
陸寒冰聽著雪兒含淚的敘述,愛憐地撫摸著她及腰的長發安慰著:“雪兒,誰也難免有失去親人的苦痛,隻是你的苦痛來得早了一點,我們活著就要朝前看對吧,如果歐陽叔看到你這樣悲傷,他一定也會傷心,所以你必須快快樂樂的活著,為親人們也為你自己。有什麼事別老藏在心底,就像小時候一樣講給我聽,遇到什麼難事首先想到的應該還是你的冰兒哥哥,雪兒,行嗎?”
雪兒心裏一陣溫暖,不過有點不好意思地擺弄著指尖輕聲答應著:“知道了,你可別嫌我煩。”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陸寒冰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件事,也是唯一的一回自己罵雪兒,那次放學後他急著去和同學玩,雪兒跟屁蟲似的粘著不走,他板起臉狠狠地罵了她一句:“小屁孩,你煩死了!”雪兒盯著他看了會兒哇哇大哭,惹得陸源伸手給了兒子一耳光,為此陸寒冰三天沒理雪兒。那時他十歲,她七歲。
歐陽雪看到陸寒冰在嘿嘿傻笑,奇怪地問他:“寒冰哥,你幹嘛?”陸寒冰撓撓頭:“想你小時候的事兒呢,你還記得我罵你那一次嗎?”
雪兒沒好氣地說:“哼,還說呢,小氣鬼,好幾天不理人家,我給你送媽媽蒸的紅薯你才開始搭理我。”
陸寒冰哈哈大笑:“那是因為我最愛吃蒸紅薯嘛。”
雪兒悲傷的情緒在陸寒冰的感染下終於冰消瓦解了。陸寒冰站起身拉著雪兒就走:“走,帶你見我的狗頭軍師去。”
歐陽雪一頭霧水:“狗頭軍師?哎!誰是狗頭軍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