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形容內心的滋味!

徹夜,裴捷留在醫院,但卻沒有走進病房,隻是站在門口,冷凝著病床上麵若死灰的老太太。他的母親一生強勢,一個女人做到這份上,除了表麵能的風光之外,可能隻剩下悲哀了。

“大少爺,夫人要是死了……那……那該怎麼辦?”

寧寧抹著淚水,走到裴捷身邊。那一雙冰涼的小手,正在不住的打顫動,老太太癱倒在地的時候,整張麵龐都在抽搐。頭一次見到這般驚懼的場麵,她到現在還沒緩過神來。

好歹,她和老太太還有著血緣之情,她的父母也都是靠著老太太的資助,才能夾縫求生。不然,欠下一屁股的債,他們一家早就被高利貸趕盡殺絕了。也曾怨恨過老太太,可在生命麵前,再大的仇恨,也便化為烏有了。

“她上次犯病是什麼時候?為什麼我不知道!?”裴捷的眼底全然寒徹。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在夫人身邊的時候,她都好好的,沒有像今天這樣過啊。”

“你留在這裏。”然後,他離開了,就這麼離開了。他母親之前還曾犯過病?這事,他當真一點都不知道!

裴捷冷然的舉止,讓寧寧有些不知所措了。她追出了門,在電梯門口將他攔住,她張開雙臂,堅定的站在他跟前。

醫生的話,想必他也是聽見了!

老太太很有可能就熬不過這幾天了,現在這危急的關頭,他怎麼可以說走就走。如果老太太當真有什麼不測,那豈不連一個給她送終的人都沒有。

“大少爺,您不能走啊!您要是走了,那夫人要怎麼辦?”她扯緊了裴捷袖口,“夫人要是挨不過了,那可怎麼辦?”

裴捷置若罔聞,他的心中激起了駭浪,不能平靜,無法淡定。這種感覺,和他父親辭世的時候截然不同,因果報應,也許即是這樣。

他的母親死了,他或許根本不會悲痛!

家裏,隻剩下玉嫂和肖兔焦急的等待著。

裴母被送往的醫院的時候,裴捷特地叮囑,不準將肖兔帶來醫院。所以玉嫂整晚都在家陪著她,關於老太太的情況,她是完全不知曉的。並且也不敢打電話詢問,就怕老太太這次犯病,挨不過去了!沒有大少爺的準許,她也不敢擅自打擾。

醫院裏沒有消息,肖兔和玉嫂這邊也是徹夜未眠。

清晨六點多鍾,當大門突然被推開的時候,肖兔的心猛然的一怔,見到是他回來了,她立即飛衝進他懷裏。她幾乎沒有合過眼,隻是蜷縮在客廳的沙發上,小息了一會兒。

“裴捷,怎麼樣了?夫人她,她還好嗎?”她擔憂的擰緊了眉頭,但他神色暗淡,更是嗅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想必,情況是不太樂觀,“你怎麼喝酒了?”

死了?

意外?

莫非……

肖兔愣在原地,沒有膽量往下想。幾個月的時間,家中的兩位老人先後離去了,這對於裴捷得是多大的打擊?